风蘅又继续的开始写,每写完泪水又廉价的顺着有些憔悴的脸颊往下落个不停,控制不住,今下午本来就有些红肿的眼睛,现在看上去更加的肿胀,又难看的要命。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的时候,她硬生生的从嘴角挤出来了一个笑,那张本来就有些凄惨的眼眸中,浅浅淡淡的勾上了一抹晦暗。
娟秀的小字不过是寥寥数笔,却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花了她那么多的心思,斟酌的字句,耗费了不少心力。
搁下了笔,看着写给宫白辰的这封信,脸上扬着清淡的笑,可是看到了“和离书”那三个字的时候,心扯着痛了一下。
既然这一切都是形式,那么她定个契,成全这本不是属于圆满的爱情,如何。
只是一场游戏,那么必然会有输赢,她不会赢,可是真的,也不想输的太惨,太狼狈,趁着在一无所有之前,她要为以后想好出路。
有些憔悴的手,紧紧的捏着那一张纸,在黯淡的灯光下,浓重的黑夜中如此的扎眼,很像是一把破碎的玻璃片,洒在了伤口上,是钻心的疼。
未干的笔墨,隐隐约约之间还散着一种墨香味,落入那双同样黑色的眸子底,却恍惚又缥缈。
她哽咽了下,眼泪这么不争气的开始纷纷往外落着。
大滴大滴的泪水,悄无声息的又是“吧嗒”一声,在沉闷的空气中掉落在了白石砌成的地面上。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如豆的灯火,又微微的被穿堂风吹得摇晃不已,烤的她的皮肤都有些的发烫了。
又是一阵风猛地从窗柩缝里吹过了,忽的吹灭了仅有的灯火,整个屋子霎时间陷入了一片阴沉的黑暗中。
这是她的家,是宫白辰赏赐给自己的,同样也能收回去,有些害怕,她想要的家,能够维持多久呢?
心底蓦的传来一阵疼,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
对不起,对不起翎哥哥,可是,你在哪里呢。
风蘅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她真的是糊涂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现在是王妃,是宫白辰的女人,是令很多人艳羡不已的女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苦楚,她与他之间那种微妙不能言的关系,没有人能懂。
伴君如伴虎,她若是想要维持住这个家,就必须要本分,不能朝三暮四。所以忘掉洛千翎这个抉择,很难,很难。
心头乱入麻,风蘅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整个人陷入了这一片的黑暗中,却像是一头鹿跌到了悬崖之中,慌张又无措。
猛地,她的肩后边一阵很大的力道,将她抵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腔中,有力的心跳,让她猝不及防的一瞬间有些窒息的感觉。
烛火被点上了,很快的光亮将整个黑暗又重新的包裹了起来。
而那张冷峭的脸,像是白玉慢慢的浮出水面一样,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风蘅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深邃宛如深潭的眸子,他的眼睛是危险又迷人的,只一眼,便陷进去,却出不去。
“王妃今日怎的如此楚楚动人。”
他难得向上扯了扯唇角,低沉却有些磁性的嗓音落入了她的耳中,属于她的体香,全然的又落入他的鼻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