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脑海里最后的画面是浴缸里荡漾的水波,令她眩晕,再之后的她就没印象了。
又不知昏睡了多久,隐约察觉旁边有动静,但她睁不开眼,听见窸窸窣窣了片刻后,她感到前额落下温热......
接着听到桑衔枝带着清新气息凑近耳边问她:“要吃早餐吗?”
半藏在被窝里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像是嫌吵,利落翻身背对着声音来源,可见她此刻有多不耐烦。
盛恬本来就有起床气,平时在外人跟前有意收敛,不叫人看笑话,就连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桑衔枝也从未见识过,但今天不同。
虽然天气依旧暖和,房间依旧宜人,被窝依旧舒坦,爱人也依旧在身旁,但就是不同了。
一大早就被“凶”的桑衔枝见状却一点儿气都生不起来,反而觉得这副模样的盛恬很稀奇可爱,盯着她长发凌乱的后脑勺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宠溺轻声道:
“那你再睡一会儿。”
然后弯腰拿着收拾好的垃圾与手机出了门。
又睡过去的盛恬不知道这些,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漫长的觉来恢复元气,睡梦间她回到了少年时期......
她的起床气自小就有,别墅里的佣人都知道自家小姐最烦打扰她美梦的人,她虽然不会因此冲佣人发脾气,但起床那一刻脸是沉着的——小盛恬年纪不大气场却很足,王者风范是与生俱来的。
据当时佣人描述,那时要是不小心与刚睡醒的小姐对上一眼,一整天都不敢在她跟前出现,这莫非就是天才少女的压迫感?
所以周一到周五临近小姐起床时间就是佣人最忙碌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去喊小姐起床,都在尽量避开,实在避无可避才被推上楼。
曲琴也知道自己宝贝女儿这个小毛病,所以如果她在家就会自己去叫盛恬起床,不叫佣人为难。
但这周外公身体不太好,曲琴不放心就留在娘家住了几天,因而叫小姐起床这个重任又落在了佣人身上。
盛恬这几天因妈妈不在情绪有些低落,虽然她嘴上没说,但大家都看得出来,毕竟她才十岁,双商再逆天也只是个半大孩子,于是佣人更不想惹这位小祖宗不高兴了。
迷迷糊糊间发现有人扯开了她压在身下的被子,舒展的眉头又拧成结,盛恬刚要让人别来自己,那只手却顺势摸索了进来。
本就不清醒的盛恬一顿,恍惚间感受到这只手有些熟悉,昨晚抚过她的背,按过她的腰,抬过她的腿......
想到这,她整个人条件反射地颤了颤,小声推拒:
“不,不要了!”
声音因刚睡醒有些哑,语气则带上无意识到的娇嗔——这在食髓知味的猛兽听来,不是拒绝,而是欲拒还迎的勾引了。
于是盛恬瑟缩间听见一声低沉的闷笑,而后发笑的人语气颇为无奈,“我买了药膏,想给你涂上。”随后又很是无辜地补充,“我还没禽兽到这个地步。”
这下她清醒了,猛然睁开双眼对上男人戏谑的眼神,下意识扯了扯被子,像极了惊吓的小鹿。
盛小鹿用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手上的软膏,咽了咽口水:“呃,没事......”
桑衔枝往后仰拉开距离,看着盛恬在床上动了动,接着红晕就从脖子爬上脸庞。
他挑眉问:
“还难受吗?”
僵在原地的盛恬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她刚刚是想起身的——睡着没感觉,一动才发现自己四肢好像被人卸过重装,酸疼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