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李大人再也安奈不住,心想也罢,大不了欠他巡防衙门一个交情,塞点银两糊弄一番就过去了。当下回了回神,又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升堂!”衙役们听了提刑大人的命令后,都再打了一次精神,规矩站好后“威武威武……”了一遍,李大人这才问道:“堂下何人,来这干什么?”
赵大虎儿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过来了,赶紧收拾了一下情绪,说道:“草民赵大虎儿,与一巡防衙门官吏在菜市口斗殴,特来自首。”李大人听了后思索了一会,说:“聚众斗殴,嗯……几个人啊。”赵大虎儿立马回答:“加上我一共三个。”李大人说:“不超过三个那就不是聚众,斗殴,罚银……罚银……,可是对方先动手的?”赵大虎儿说:“对方先动手的,在场的都能作证。”李大人接着说:“那打板子就免了,罚银一贯铜钱,记录在案。”然后暗想了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最后说道:“退堂。”
待署丞写完盖了印交付后,李大人把差役唤过来说:“你把这案卷送往巡防衙门,然后……”李大人顿了一下,说:“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把。”说罢接过案卷,道了声“备轿”,坐着轿子前往巡防衙门去了,留赵大虎儿一个人在那,也没正眼看他一下。
赵大虎儿见大伯断自己的案子这么干净草率,心中窃喜了一会,虽然最后走的时候没有理会自己,但也算感到了李伯伯暖心。走出提刑司后,赵大虎看着周围看热闹刚散场的人群,心里琢磨了一下,暗道:“这事虽有李伯伯关照我,可听那巡防衙门的张志正说是要抓我回去领赏,这可咋办。”然后这才猛然醒悟,原来自己还是个嫌疑犯,刚才那一恼怒一慌张竟然没想起来这事。
待疑虑踌躇了一会后,赵大虎儿心想反正巡防衙门那边由李伯伯拖着,不如赶紧跑出城去。心里定了决心后,赵大虎儿也顾不上交什么罚银,马上回去拿了包裹行李,奔着南城门而去。
等李提刑到了巡防衙门后,头一眼就瞅到了在院内坐着正在止血上药的张志正,只见张志正脸上伤处都是紫的没一块是红色的,鼻子都有些歪斜了。李提刑吓的“啊”了一声,背后一凉,差点没站稳,赶紧上前问道:“张大人可是在菜市口伤着的?”张志正一见李提刑,只道是自己人,坐着没动抬手行了个礼,说:“李大人怎么知道的,我正想遣人去提刑司跟你说这事,让你们协同刑部一起捉拿要犯的,莫不是李大人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提刑路上编织好的语言被这张志正这一说,马上心里空落落的,手里的案卷当时就拿不住了,只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暗道这傻大虎竟然惹了个最惹不得的人,想了想后也没什么好办法,墨迹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我这刚出了个案子,正想跟你们巡防衙门商量一下办。”张志正看都没看就说:“哎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李大人平日帮了我们巡防衙门兄弟这么多忙,只要不是有关于打我这人的事,别的都能使劲帮你。”说完还会心地陪笑了一下,但脸上的疼痛让自己收回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