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柔扶着馨宁回了自己的营帐,本来丹橘想给她沐浴,可槿柔却说她来给公主沐浴,馨宁多次劝说无果便也答应了下来。
热水蒸气氤氲起了整间屋子的暖意,清幽雅致的檀香味充斥于整个空气之中,温馨怡人。
对馨宁来说此时的槿柔便同她母亲一样,轻声细语,给她梳头的动作轻轻的,生怕弄疼了她。
“馨宁觉得,今日之事是谁做的?”
她猛的回头,看着面前这位面容较好的女子,心里微微一惊:“皇嫂说什么,宁儿不懂。”
她垂眸低笑,将手中梳子放到一旁,拿过另外一条毛巾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道:“好,那宁儿觉得左大人为何要救你,沈将军又为何对你这般好?”
她侧头望向她,眼底带着几许深意:“沈将军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左大人……我看不透他。”
“未过门的妻子?若真如此他当初就不会也去找左大人想要退婚。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你万万不能只因为这眼前暂时的好就昏了头。”
李馨宁陷入沉思,半晌后,缓缓点头道:“皇嫂说得极是,宁儿谨记于心。”
话音落,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不知皇兄现在如何了,听闻最近父皇身子不大好,朝中大臣都说皇兄心地善良,难当大任,有废太子的想法。”
槿柔神色不变,只是淡淡摇头:“我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太子也从不同妾说这些,妾自然不知。”
她眉目一凝,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转而换了话题:“皇嫂可曾想过,若真走到那步,你们该当如何?”
“尽人事,听天命。”槿柔依旧神色淡漠。
梳洗过后,槿柔替她重新包扎了伤口,换了身衣服,同往宴席去,那时左大人同沈江宴早已入席坐好。
今日设宴本不单单是宴请大臣,而是为了迎接某人而设,他可是皇帝最宠爱的义子。
我同他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他父亲总是驻守朔州,再一次战争中过世了,他的母亲在火场中殉情,如今无战事,他也要到了成婚的年纪,姑且先派镇安侯往朔州,他则被召回都城。如今见他,他身上稚气已去,
俊朗挺拔,虽年岁不大,却也颇具男儿风范,只不过那双锐利冷漠的双眼,总让人觉得有几分阴寒之气。
“臣尤清拜见陛下。”
这番抱拳行礼,竟引的文宣帝亲自下堂来迎他。
“免礼,免礼,来坐孤身边。”
尤清果断拒绝,说什么君臣之礼,众多大臣在底下看着,文宣帝也只是说让他找地方坐。
尤清环扫一周,终目光落到了李馨宁身旁的座位上。
“公主,臣可以坐在这里吗?”他同她说话的时候眼前的阴寒气顿时消失不见,有的还是当初那番孩子气。
馨宁冲他笑笑,微微挪了挪。
尤清随后坐下,馨宁本在给他倒酒,他的手上面绕过,拿起了馨宁的酒盏一饮而尽,馨宁都来不及阻止。
“那是我用过的。”
“这有何妨,你的不就是我的。”
这话要是放在几个月前,她定然是会心动,可如今看看侧面坐的那两个人,她就心动不起来。
“尤清,我,我已经订婚了。”她轻声提醒。
尤清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沉没有任何波澜,处变不惊:“我知道。”
他的话音刚落,拿起另一杯酒,同对面远坐的沈江宴敬了起来。沈江宴也饶有趣味的回了他一盏。
此时的三皇子见他大概无事后便起身敬他酒:“来,承佑,这杯我敬你就当为你接风洗尘了。”
“多谢三皇子。”他的表情还是那样,看不出是悲是喜。
“陛下,臣方才在后帐时听闻有人行刺公主,于是我的手下便抓住了一个其中行刺的人,经过询问,这人是三皇子的人。”
尤清起身向文宣帝汇报。
此言一出,宴会瞬间寂静了起来,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望着三皇子。
“哦?子安,孤,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居然还养了这么一批死士?”
三皇子面色一僵,立刻解释道:“不是,父皇这定是那人胡乱攀咬,儿臣怎么会想杀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呢?”
文宣帝心里也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毕竟是三皇子,即使他平日再如何荒唐,他也需要顾及皇室颜面。
“承佑,你可有什么别的证据?”
“没有!”
三皇子现下放了心,追言:“父皇您定要追查到底,这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污蔑儿臣。”
坐在一旁喝茶看戏的四皇子笑出了不屑之声。
“那,你抓到的那人,如今在何处?”
“死了!”
三皇子也是知道这一点的,那些人都是死士,即使被抓了也会找机会自尽,就算他尤清在心狠手辣也绝对查不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