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菜放在别人桌上的那一刻众人才收回紧盯的目光，如此场景柳蟒龙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转身回到厨房，看见陈麟手里还端着那碗红油鸡胗，无奈给人手里塞了双筷子。

“快吃，吃了好干活。”

陈麟抿唇，点了点头。筷子夹起一片鸡胗，在经过炒制后已经有些缩水，边缘也卷曲了起来。但这样的形态恰好将香润的红油挂满，光是看着就疯狂分泌口水。

放进口中，一股麻辣混合着孜然味道独特的香气直冲天灵盖。牙齿咀嚼脆爽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红油恰好让这些味道全都融合在一起，又不过分辛辣呛人。

一筷下去又是一筷，有的时候不小心花椒也跟着鸡胗混进口中，浓烈的麻意袭来，除了短暂的丧失味觉之外，口水也分泌的更多。而在恢复味觉后，更让人想吃第二口。

陈麟从吃到第一口开始，筷子一直动到见底。在小碗中不停翻找，直到再也找不到鸡胗的踪影才有些怅然若失的停手。柳蟒龙倚着灶台看着陈麟吃东西，脸上是一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笑容。

陈麟一抬头便注意到了她，瞬间整张脸染上艳红的绯色，这模样称得上是一句秀色可餐。

“去把碗洗了，继续削你的土豆。”

扔完这句话柳蟒龙便投身于下一道菜的烹制，陈麟盯着她的背影拍了拍自己的脸，听从吩咐去洗碗切菜。

柳蟒龙记得她第一次学厨的时候，连削皮都会划到自己的手。那个温柔的妇人总是会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东西，跑过来替她包扎伤口。自己添乱也就算了，偏偏她的嘴还特别馋。

每次当妇人炒菜的时候，她总是被空气中的香味吸引的忍不住凑上前去，默默盯着锅里的饭菜。也是出锅前妇人会给她一小碗，说吃完了就去干活。古早的记忆涌入脑海，让柳蟒龙怔在原地。

她本来以为她已经忘了。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记忆只会锁在一个个抽屉中。钥匙隐藏在她的身边，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忽然解放。火焰的颜色赤红而温暖，安静的或凶猛的舔舐着锅底，香气萦绕创造出一道又一道美味。

柳蟒龙在锅中倒入一勺香醋，高温让其蒸发消散香味却留在菜中，炒好了便端出去给客人。今天的陈麟格外安静，陪在她的身边洗洗涮涮。

她想让他明白生活百味，不止眼前那一点。也许她放弃了在众人眼中最好的机会，但对柳蟒龙来说适合自己的永远是最好的。

将近凌晨，小饭馆才算是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柳蟒龙还好，只是倚着灶台满脸都是憔悴。再看陈麟，这哥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那副可怜的模样谁看了谁不说一声惨。话到嘴边还没出口，肚子里一声咕咕叫先回荡在空气中。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尽是苦笑。

“吃不吃番茄烩饭？”

“这是什么菜，法式？意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