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石花顾不上他的讽刺,抑或是压根没品出味儿来,欢然说道:“是的,五爷,我迷路了,你快带我去吧。”
五爷嘴角抽了抽:“你要送什么信,我在这里,你还要送给谁?”
生石花张大了嘴巴,想了想果然有道理,她赶紧把贴身藏好的信拿出来,双手交给五爷。
五爷的目光于信封上的字迹略一流连,便凝注于一处。
那里,是微微的血迹,很明显不是外面染上,而是由信封里头渗透出来的。
转瞬之间,五爷如同浑身挨了一鞭子,醉醺醺的意态不翼而飞,身上气质陡然变得凌厉,厉声道:“这是明廊的笔迹,她……她怎么了,这是谁的血?!”
生石花带着哭腔道:“可不是,施五爷,我家小姐被关起来了,成天见不到人,他们还要逼她出嫁呢!”
施五爷一震,眼里忽然射出锐利无匹的光芒,表情极为怪异。
“嘶。”撕开信封,薄薄的纸笺飘落出来,一行行血字,抢先便映入眼帘。
五爷三行两行,飞一般扫完了那封血书,脸色变得铁青,原先身上还残留的三分醉意,亦是荡然无存。
“走!”
从怀里掏出一只银光灿烂的大元宝,随手掷向那哭丧着脸的掌柜,随后便一拉生石花,出了酒坊。
生石花还没反映过来,这一连串发展出人意料,她的脑子实在是跟不上这速度。
但觉青衣客始终拉着她,步伐又快又稳,比她一个人奔行还快,且又不必她费力。
生石花傻了一会,才突然想到提醒:“五爷,他们还有人追着我的!”
五爷并不回答,三下两下,转到了纯粹的黑暗之中。
生石花不清楚他的方向,只是感到他所走的也并非全属小道,可生石花慢慢就发觉,他们在出酒坊时还能察觉到的几个追踪的廖家护院,就在轻轻松松的三转两转之后,那些人都被甩掉了。
夜风中,仅有沉默。青衣人奔行奇速,却是一言不发,他的酒气还在不断散发,一阵一阵,生石花没喝到酒,人却快要醉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打个哆嗦,从半迷半梦的状态里苏醒过来。
施五爷!她遇到的,可是施五爷啊!
可施五爷难道不应该是在他的属地做官吗?为什么他会在这循阳城里?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生石花脚步陡然沉重起来,心里扑扑乱跳,只觉得又是害怕,又是……开心?施五爷,他和小姐——
五爷带着生石花走,和五爷拖着生石花走,终归是有区别的,生石花脚步一放慢,他立即就察觉到了。
回头瞥她一眼,正好对着生石花又惊又喜后知后觉的一双大眼睛。
他哼了声,有捂脸的冲动:“你这会子才真正想明白我是谁是不?”
生石花眉花眼笑,振奋无比的讨好:“当然不,你是五爷,施景瑜施五爷啊!”
她先前奉主之命送信,虽然绝对是勤勤恳恳,死而后已,但她对这封信的效率和作用却有些怀疑。
她是知道,这封信是要借施家的渠道,最终送到一个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