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冬,闻向东从大学毕业出来参加工作,二十多岁年纪,闻向东生的高大俊郎,富有朝气,加上他作为当时为数不多读过大学的人,进了厂里就是干部编制,作为厂里最年轻的干部,自然是受到了上级领导以及同龄男男女女,厂里的大标语和文书报告都由闻向东撰写,棉纺厂里的女孩们自是对其青睐有加,但是呢,闻向东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毛病,自视甚高,表现出来的就是拒人千里之外,年轻女孩儿哪里知道这些弯弯道道,只认为他是害羞内向,并不知他是瞧不上这些没读过多少书的人所以懒得搭话,对于他想攀附的人,可以自行脑补那副嘴脸。
这时,骆坤禾也从眩晕中醒来,但是发现醒来的地方非常陌生,她想找个人问路,这时她准备去拦住走过来的女人,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然后有一根无形的锁链牵引着她跟在女人身后,这锁链就是当时她们搞了两天没搞下来的玩意儿,不受控制,身体轻飘飘的,像鬼一样。“好家伙,这回我成阿飘飘了。”骆坤禾抱着一切随缘的态度看着事态发展,“这把锁我也搞不开。”骆坤禾暗自思索着,就跟着这个看起来明艳大气的女人,看看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她会困在那个门后,又或者南羲说的胎儿有话说是什么意思。
女孩也走进了闻向东所在的棉纺厂,她是今年的大学毕业生,又是优秀学生代表,学校的老师推荐她来这里做宣传“少生优生,计划生育”的宣传委员,因为早期人口的大量增长,人口超负荷,所以提出了控制人口增长的政策,进了厂长办公室,“欢迎马应红同志莅临指导工作”,厂长对于文化人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自己年轻的时候没有机会读书,所以很喜欢读过书的年轻人们。
“厂长客气了,我刚参加工作,需要领导多多担待,多多指教。”马应红也很是谦逊的姿态,一阵寒暄过后,闻向东写完大字标语回到办公室,“向东同志,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同志,马应红同志,她可是今年m院的优秀毕业生,也是你的学妹。哈哈哈哈哈”厂长热情的介绍着马应红,“这是我们厂的文书干部,闻向东同志,你的学长,在厂里三年了,兢兢业业,很优秀啊。”“你好,马应红同志”“你好,闻向东同志,学长好。”马应红回应的也很是爽朗热情。
骆坤禾看着眼前的男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会是他俩的爱情故事吧!”如果按照大众的眼光,这二人也甚为般配,那影子也不过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
这是二人初见的模样,上面说过了,闻向东自视甚高,可看见了马应红这般落落大方,见她一个女子跟自己有着一样的学历,两人一个学校的,在工作相互的了解中,互生情愫,男当婚女当嫁的年纪,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知晓了马应红的家庭,那个时代基本上一家几个兄弟姐妹,马应红是个独生女,因为父母早年的辛苦透支,身体状况不好生下的弟弟早早夭折,但是那个年代父母难免有些封建迷信,因为只剩马应红一个女儿所以自然疼惜,可也有时也免不了些埋怨,爷爷奶奶说是马应红八字克死了弟弟,以后也没有儿子命,即使父母不说,这样的话也传进了马应红的耳朵里。
闻向东家里是个大家庭,他是最小的儿子,上头4个哥哥,两个姐姐,因为村子里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并且走了极端,两个姐姐生下来没多久,就被狠心的父母一个扔在了后山,一个因为“八字不好”被活埋在了家门口的路上,要“受万人踩踏”才能不克家人,封建迷信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命。骆坤禾在二人的交谈中知道了彼此的过往,那些假算命先生所谓的“八字旺克”,助长了多少封建糟粕的妖风邪气。
骆坤禾此时只想感叹,“真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骆坤禾仿佛看到了事情的走向,这样环境下长大的闻向东,还有备受爷爷奶奶白眼的马应红在一起有了结晶,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二人顺利走到结婚,婚后一年,当然是过得很幸福,好景不常在,这一年,马应红有了身孕,加上闻向东上面还有4个哥哥,所以这年,闻向东马应红夫妻俩在娘家过年,马应红的爷爷酒醉说胡话,“孙姑爷,咱老马对不起你们啊。”闻向东笑了笑说,“老爷子说胡话,这么好的孙女嫁给我,我谢谢您才对啊。”,“你不知道,马应红克死了她弟弟,她是个不会生儿子的寡蛋鸡”,闻向东在一旁不做声了,但是他脸色很难看。
骆坤禾在旁边听得想上去砍死这个老狗东西,她自己就是重男轻女的受害者,再说了生男生女不都是男人的问题吗?封建啊,气的骆坤禾七窍生烟,奈何她只是一个看客的身份,得亏马应红在屋里跟妈讨教孕期注意事项不知道这事,否则当场气的流产。
骆坤禾此时也在为马应红祈祷,但愿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否则,真的不知道这个孩子的人生该有多悲剧。
过了年以后,m大厦也竣工开业了,mm妇产医院,骆坤禾跟着闻向东夫妻二人来这里产检,看着这个矗立于此的m大厦,“不是吧,这里原来是医院??那怎么,”产检过程,闻向东一直想打听胎儿的性别,都被医生避开了。
医生说,“别问,作为医生是不会告诉你们的,男女平等,生儿生女都一样。”,闻向东就闭上了他的嘴,看着老人说的,酸儿辣女,肚子圆尖,他家亲戚都说肯定是个儿子,放心吧之类的话,可闻向东也是个封建的人,就不着大脑的把马应红爷爷醉酒说的话说了出来,全场沉默了一下,还是他大哥说了一句,“醉酒老头子的胡话不能信。”才打破僵局。马应红听到了这个话,如同置身冰窖,从头凉到脚后跟。一言不发的回卧室休息。
m大厦,不,mm妇产医院,终于到了马应红生产的日子,看到女人分娩的样子,骆坤禾一阵阵难受,但是产房外的人无动于衷的模样,让骆坤禾心底一沉,随着新生儿的一声啼哭,骆坤禾化作了一缕烟,是的,她变成了新生儿,即使骆坤禾有有着自己的感官,但她实打实的成了马应红生的孩子,她的灵魂附在了婴孩生上。护士把‘骆坤禾’抱出去,在护士还没开口,一家人显得很是激动,个个都想往前抱孩子,“闻向东,恭喜生了一个女儿。5斤4两。”这家人伸出的手立马收回去了。
护士见他们无动于衷,又喊了一声闻向东的名字,‘骆坤禾’心想,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附在这狗男人的孩子身上。闻向东才不情不愿的抱起了‘骆坤禾’。一家人的不理不睬,让产后虚弱的马应红也埋怨起了‘骆坤禾‘,“你为什么不争气,不带把,你要我以后怎么活!”
马应红一边抽泣一边骂到,“你个赔钱货,你去死啊,去死啊。”,‘骆坤禾‘听着这样的谩骂,亏她还是个大学生,还是男女平等,计划生育的宣传主任,说出这个话,学历真的救不了智障。就这样在医院护士的看护下过了两天。“老婆,我俩都是正式编制,也不能要两个孩子,违反纪律,要不,我们把她送人吧。”闻向东这时良心未泯,他是家中幼子,家里掐死两个姐姐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想起村里被活埋的女婴,他还是有了一点仁慈,心想着送人还能留条命。
‘骆坤禾‘,“你大爷的,送你妈,老子要是有了出息你又哭天喊地的说爸爸对不起你啊,当年怎么怎么,搞那套道德绑架。滚犊子,大爷不吃这套。”故事发展到这里,骆坤禾猜想的事,马应红把娃送人以后,产后抑郁出现幻觉跳楼了,导致这楼变成了所谓的危楼,要是回去的话,要去给他找个师父做个法事超度?
事情的发展永远超乎人的预料,一个人的怨气怎么可能导致一栋大厦的荒废,能在那个年代修建29层高的楼,不缺这个做法事的钱。
但是因为马应红过去被同村的人嘲讽过,爷爷奶奶也说过她克家里男丁,爸妈不怎么提,可嘴里还是有些埋怨,加上孕期闻向东说的那些话,她正是产后虚弱敏感,长期郁结在心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嗯,我知道了。”声音很平静,闻向东也因为厂里要开会于是开口说,“你休息,我回厂开会。”,闻向东想着妻子能答应把孩子送人就行,女儿都是赔钱货,不能要。于是回厂里的的脚步变得轻盈。
马应红坐在床上用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襁褓的‘骆坤禾‘,在护士晚上查完房之后,抱起‘骆坤禾‘走出了病房,‘骆坤禾‘这大晚上的能送她去哪里?这个医院你出去把孩子丢了就是遗弃罪,正式编制的人敢冒这个险吗?“丧门星,以后投胎要变带把的!!”
马应红咬牙切齿的对着‘骆坤禾‘说道,马应红带着孩子从三楼病房,电梯下到一楼的公厕,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疯狂,把‘骆坤禾‘扔进涮拖池,打开水龙头,活活淹死。‘骆坤禾‘只感受到窒息感,透过水面看到马应红杀红眼了的疯狂。
窒息使得骆坤禾又恢复了阿飘飘的状态,看着涮拖池的水龙头和马应红淹死女儿之后把拖把覆盖在婴儿尸体的身上,骆坤禾像提线木偶一般失了神,仍由着那根带她来看别人人生的锁链拖拽着走。很遗憾,病房里只有马应红一人,在她的脸上,骆坤禾看到了解脱,骆坤禾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影子,奶声奶气的说,“姐姐,你知道吗?我是被妈妈掐死的。”骆坤禾吓得一激灵转过头去,却看不见刚刚说话的小影子……
随着天亮,m大厦恢复了原有的样子,骆坤禾也在现实中醒来,她快速起身的样子把南羲和秦月吓得够呛,“你总算是醒了。我跟你讲,……”南羲心头的石头放下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骆坤禾打断了,“不,你先听我说,我刚才,经历了别人的死亡。”骆坤禾惨白虚脱的面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说,“学历拯救不了智障,这大厦前身是一个妇产医院,一个母亲为了生儿子,溺死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个孩子跟我说话,我……”骆坤禾这一刻所受的冲击,不知道该怎么释放。
“刚才你被魇住以后,我和南羲听完了脚步声,然后一声婴孩的啼哭,我俩就被冻住了,后来就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滚动着与我们无关的画面,我俩坐着无法动弹强制看完了。”秦月告诉骆坤禾,她们后来发生的事。
“我们看着这个母亲把孩子溺死在涮拖池以后,她回到了病房,笑得可开心了。不得不说,她不进娱乐圈可惜了,那演技绝了,第二天清早,护士查房,发现孩子不见了,她居然能装作昨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大声呵斥护士,责怪护士把她的孩子弄丢了。歇斯底里让护士赔她孩子,让医院赔她,那几天的新生儿本来就没几个,医生护士就翻遍了医院,最后在一楼涮拖池里找到她孩子的尸体,她表现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撕心裂肺,要不是我们看到了这放电影似的一幕幕,我们真就信了。”
秦月说完之后,喝了水接着说,“她就大声嚷嚷撒泼要医院赔她孩子,她活生生的孩子就死在了医院的水池里,还死的那么惨,我可怜的娃啊,你猜怎么着,那会儿医院没监控,也没人证。接生的护士只知道他们夫妻不喜欢女儿,有说过让孩子去死,但是这个并不能作为证据,所以医院真的赔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