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个时代,大多世家都将子女当做利益交换的棋子,大多是父母之命,真心能有几个?故而,都是人婚。
李师丞见李师淮似乎还有不解的意思,便解释道。
“咱们李家现在修士太少了,才六个。你五哥娶了王立梧,她是王家当继承人培养的,过了门,就是咱李家的第七位修士,难道就要养深闺里?
自然不能。
如今咱们李家百废待兴,容不得浪费,更容不得一些别的心思。能者便要上,王立梧自然也要加入咱当中。”
李师淮点了点头:“大哥你的意思,是个‘信’字?”
李师丞点了点头。
一个“信”字,能难死一个人。
若非自家有六弟这个占演卦师,李师丞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话说起来挺轻巧,但做起来,那就不是动动嘴皮的事情,而是涉及到方方面面。
李师淮吸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火盆龟甲,道:“也好,五哥找个好人家娶了也是好事,算一算,不碍事。”
说罢,他便开始了占演。
点燃算蓍,灼烧龟甲,一个个龟文在龟裂的龟甲上浮现而出,颇有些繁琐。
李师淮手掐算经,解读龟文卦象,许久,吐出一口气,苍白的脸颊似舒缓下来。
李师丞见状,急忙问道:“如何?”
他笑了笑,有些迟疑:“生则同床,死则同穴。天婚所定,情缠三世而吉。”
李师丞大喜。
“这便好,这便好。”
他听此卦象,是个好的,看模样无敌与那王立梧的姻缘颇好,能情缠三世。
好一会,他才平复下心情,对李师淮道:“六弟你且歇息歇息,明日,我们便就着那阳婴泉之事开个族会。”
李师淮脸色苍白,点点头,便退去了。
走出门,他向自己那处别院走去,路上心思不定。
“生则同床,死则同穴,死则同穴……”
心底反复叨叨此句,李师淮的心上快要蒙上一层抹不开的黑,沉入深不可测的谷底。
他其实没有说全,而是隐藏了些龟文内容。
这句话少说了半句,全句乃是“五百载内,生同床,死同穴,葬身落凤山”!
五百载身死!
死期,死亡之地,都已经解卦出来了,他如何不心沉?
“不会错的。”李师淮心底思量,“古墓,那一处古墓!我那次占演只得了个‘古墓’二字,如今五哥和王立梧去的也是处古墓,更是得了好处。
若有问题,绝对是从那处开始的。
只是这般讲的话,那岂不是……”
他想到了另外的事情上了。
一切由五哥与王立梧而起,他正是因心血来潮,怕五哥出事才占演了那一次,如今又是测算的五哥姻缘。
两次都不是好结果,甚至要席卷青霞墟。
这般情形,怎么看,怎么像是应劫之人的待遇?
“难讲啊。”李师淮长叹一声,“这占演的事果然不是能轻易做的,实在是累人啊!”
知道越多,越与自身有关,他如何不去想,不去改变?
可改易天机,那是多累人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