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日沉西山,宴请的宾客都已离开顾家祖宅。
祠堂里,顾鸿轩和族老跪在祖宗牌位前,顾鸿轩笑着对祠堂外面的顾玄尘喊道:“子期,快来祭拜一下祖宗,百年之后也会记得家。”
“大哥,怕是不妥吧!祖制有言,非祭祖时,除了当代家主和往上的长辈都不可进入祠堂祭拜。刚才在祠堂外举行及冠礼,我都怕祖宗不高兴。”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站出来说道。
顾鸿轩在他这一辈是大哥,这妇人是顾鸿轩二弟的媳妇。
白晴忿忿不平道:“有什么不妥?我夫君是当代家主,我儿子那就是未来的家主,依祖制有何不可。”
那刻薄妇人针锋相对道:“未来家主?那可未必,家主自当有能者居之,我儿子云德这么多年,为了顾家劳心劳力,这家主有何不能当的。”
刻薄妇人旁边的男子皱眉说道:“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乱说什么?快和大嫂道歉。”
那妇人倔强道:“我不!我不就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吗?你敢说这家主的位置你不想让你儿子坐,这好处尽让他们家占了去。”
说着,走到众人面前说道:“三弟、四弟,难道你们就不想让你们的儿子当家主吗?我看这家主就得对顾家贡献最大的人来坐。”
被点到名的人,无话可说,低下了脑袋。家主位置大家都有想法,只有这妇人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白晴气红了眼睛说道:“好,你要说对这个家的贡献,当初我和夫君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回了这顾家族宅。当时老家主刚刚过世,已经家道中落,没有人想接这个烂摊子,我夫君才当的家主,你们当初怎么不要这个家主之位?啊?”
“我夫君辛劳多年,才慢慢有点家业,当时祠堂的屋顶都在漏雨,也是我夫君修缮起来的。”
“甚至,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是用我夫君的钱重修的。要是,没有我夫君,你们现在能过上富贵的生活吗?你们扪心自问一下。”
白晴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说着哽咽了起来:“你们呢,你们又做了什么?当时,尘儿还在还在襁褓之中,我们娘三都没有地方住,我们自立门户,你们现在反而要在家主位置上分一杯羹。我告诉你们,妄想。”
顾玄尘伸手抱住了母亲的肩膀,白晴轻轻的靠在了顾玄尘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比母亲高了,可以成为母亲的依靠。
顾安宁吓的哭了起来,却紧紧抓着母亲的手说道:“娘亲乖,不哭。”
白晴伸手抱住了顾安宁。
那妇人理亏了,却依旧犟嘴道:“听说你们是被当今陛下降罪给贬回来的,谁敢让你们在家里住啊,万一陛下牵连,谁都承受不住……”
顾玄尘讥讽的笑了起来,浑身气机激荡出来,那妇人瞬间吓的不敢说话。
顾玄尘厉声开口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段往事,依此看,我家有何对不起你们,反倒是你们欠我母亲、父亲良多。这家主我父亲当的,我亦当的。”
族老从祠堂里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呵斥道:“在祖宗面前,吵什么,就不怕祖宗怪罪吗?”
那妇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走过去说道:“三叔,你评评理,这将来的家主要让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