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阴街小院,曲墨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这样的事情几年来他见过太多太多。
遇上了他都会管一管,不过终归是形单影只,这世道也不是他说变就能变的。
这世上本没有鬼,人心愧的多了,就变成了鬼。
这个世界神鬼莫测,有上天入地的大能,劈山断河的修士,还有隐于山野的妖,藏于黑暗的诡。
如同其他的穿越者一般,他也有着专属的金手指。
乱世求立足生命,哪有那么容易。
划出面板,
【曲墨:男】
【年龄:21岁】
【相貌:平平无奇】
【福:369——二境容光焕发】
【禄:85】
【寿:25年】
【贫孤夭:40】
【修为:10/100】
【境界;二品洞明境四层】
第二日衙役接到报案上门,见到七具孩童骸骨和被投井及水刑而亡的张渔夫夫妇,敷衍走了个过场。
这一切也在曲墨的预料之内,他名下的寿材铺也接到了府衙通知,早早的准备好了丧葬的那一套东西。
至于那两个老不死的,曲墨直接让手下的左左右右将他们的魂都给吃了个干净,怎么可能还配棺材。
“巧娘,明天到他们的忌日,我们去看看吧。”
曲墨坐在小院的墙角,又想起曾经的故人,听着外面的吹吹打打,双手捧着脸颓着腰,暮气沉沉的轻声说道。
“好,我去铺子里拿点香纸。”
女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踌躇了会,打开门往棺材铺里走去。
第二日城外的一处荒山。
十七座坟包坐落在茂密的山野之中,曲墨看着,眼泪便流了下来,哭着哭着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颓废的如同一块沾了岁月尘土的破碑。
就这么坐了一夜,到了第二日金鸡拂晓,巧娘才馋着他往回走。
走至半路,碰到一群人吹拉弹唱好不热闹,轿子上的新娘姣好面容上梨花带雨,发上簪着金翠花钿,身着青色襦裙。
随着轿夫步伐的荡漾,新娘手脚之上的麻绳扎进曲墨的眼里。
“我们去看看。”
送亲的队伍一直越走越远,一路走到了红江堤坝上搭建的竹台。
见新娘到,河岸上燃起焰火,执事人引着伞童出场,带着脸子的傩师们开始摇晃着步伐,伴着鼓锤锣敲,嘴中呜呜渣渣的开始颂吟着晦涩的歌谣。
每至热闹处,总能引起阵阵喝彩。
曲墨如同画外人,冷眼看着荒诞的剧本,怎么也融入不了这热闹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转眼江中奔涌的波涛,他自然知道等待着那位新娘的命运是什么。
天旱的时候祭祀雨伯,洪涝的时候祭祀河伯,不是火烧就是水淹,沾血的馒头从来都不是乱世的治病良药,可人们总是想把别人的肚子剖开。
要真有仙神灵验,这世间又哪来的这么多的战乱纷争与疾苦。
仪式结束,戏马上就要来到结尾高潮,傩师将沾着红江水的枝条拍打在新娘的身上,而后又来了两个傩师,将其五花大绑,丢在苇席上。
新娘哭哑了嗓子,瘫软在苇席上,嘴唇翕动,脖子梗的通红,糯糯的哭叫着,“不能……不能……”
她的母亲衣着破烂,靛蓝的衣裳打满了补丁,洗的发白,也只是跪在地上哑哑的哭。
可周遭的人们都戴着笑脸,对她恭喜,说她女儿成了神祇的女人,也是神了,那她就是神母。
劳什子的神母,她只想要自己的女儿行不行啊?
不行!
她只能跪伏在地上,朝着女儿的方向虚虚的张开手,她没有办法对抗神或者以神为名的集体的意志。
“阿郎,怎么办?抢人?”
巧娘看着人群眼中那炙热近乎疯魔的神情,拢着曲墨的臂膀,蹙眉轻声问了一句。
“抢人自然是抢不了的。”
曲墨应了一声。
在场百姓粗数接近千人,虽然都是些普通人,但是经过信仰的加持,一拥而上也是个麻烦事,总不能全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