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令人头皮发麻的童言,直接将屋内的两个成年人闹了个大红脸。
中午在黑市的种种旖旎画面也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他们各自的脑海中。
钟沐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不得训斥自家倒霉催的弟弟,钟汐汐轻咳两声,小手不停的朝耳朵后面挽头发缓解尴尬,“那个你别听孩子瞎说,他啥也不知道,脑袋可能是被打坏了……”
“我脑袋没坏!”
“你闭嘴吧!”
再待下去生怕钟沐沐嘴巴里又蹦出什么“金言金句”,钟汐汐回头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又转身急忙拽着贺曲皓的胳膊出了屋,“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他就是……”
“没关系,我知道。”
尴尬的不止钟汐汐一个人。
贺曲皓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情绪,现在又轻易的被小孩儿的三言两语搅和的粉碎。
“院子跟门都修好了,猎物我堆在厨房灶台旁边,锅也放回去了,有什么需要的你找我就行,我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背后像有人撵着一样,贺曲皓走的飞快,出门时紧张的还有点同手同脚。
“哎!”
男人走的太快了,没反应过来的钟汐汐只察觉到一阵风飘过,面前已经没了贺曲皓的身影。
走就走吧,走了她也不用被架在名为“尴尬”的大火中反复炙烤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贺曲皓。
院子里是收拾好了,屋里加上昨天晚上漏雨,这会儿还是狼藉一片。
钟汐汐也顾不得跟钟沐沐算账,新床需要安置,还得换褥子被子,土炕上潮湿的草席也需要晒,还要给孩子做饭……
“笃笃笃!”
“有人在家吗?”
待钟汐汐拾掇的差不多了,老院的大门倏地被人敲响。
“谁呀?”
“来送麦秸杆的!”
麦秸杆?
不是约了黑市见吗?咋还送到家里来了?
“哎哟,这都下午了!”
忙活起来容易忘记时间,钟汐汐抬头看天,太阳已经下到天空三分之二的位置了。
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她急忙跑出去开门,“哎哟,大爷还真是您,对不住了,我这家里出了点事儿把约定的时间给忘了。”
“没事没事。”
庄稼汉都是利索人,门一开,大爷将一排排车的麦秸杆有条不紊的搬进院子,垛在了墙角的位置,临了还拿出一大捆麻绳放在了最上面,“我听说中午有红袖队的过去查了,打听到你跟那个经常卖猎物的小伙子一起走的,到你们村又打听到了你住这儿,就自己做主给你送过来了。”
担心钟汐汐误会,又解释道,“屋顶漏了不能耽搁,这天晴一阵阴一阵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下雨,还有我老伴儿搓的绳子,捆起来结实的嘞!”
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心中的善意都要比有着血缘关系亲戚的多得多。
钟汐汐是个善恶分明的,也是个知道感恩的。
话说的轻松,可大爷一个人在黑市上四处打听一路找到这里,其中有多艰辛她想象得到。
“大爷,你等一下。”
钟汐汐跑到厨房角落,从空间里拿出了一大盒鸡蛋。
她找块布包起来几个,塞到了大爷手里,“这一路辛苦您了,大爷,说的黑市碰面却让您走了这么多冤枉路,这些您务必要拿着。”
“丫头,这可使不得!”
摸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大爷急忙就要往回推,“生活不容易,你留着自己吃,拿麦秸杆换你的白面大爷已经占大便宜了,这个不能收不能收……”
真把鸡蛋收了,这就明摆着是欺负小丫头片子了!
“不让您白拿!”
猜得到大爷心中所想,钟汐汐笑着解释道,“大爷,我也想让您再帮我个忙,我不仅卖白面,还卖祖传的膏药,您平时在黑市转悠或者在村里溜达的时候,帮我宣传宣传,谁有需要了就来找我买,钱和票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