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来到太医院,看着病榻上嗷嗷直叫的马永成,淡淡丢下一句:“好好养伤!”强忍着心中的愤怒甩袖离开。
华侯伟是从西华门出去的,刘瑾就把指挥部设在西华门附近。锦衣卫、东厂、西厂的主要人物尽数到场,刘瑾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圣命难违,咱家就不说那些客套话了。钱宁,锦衣卫原和吴王府多有瓜葛,你一时半会也清理不干净,就负责堵住京城去往通州的道路。大用,西厂刚刚建立,咱家也不多说,吴王最有可能走北线,西厂可在崇文门一带设伏。东厂人马负责驱赶汪直去往京北,不要纠缠,尽力拉虎皮做大旗,围三缺一。好了散会!”
华侯伟并未如朱厚照意料一般,马上动身出京城。他站在得月楼上,看看外面熙攘的人群,回头笑着吩咐:“雨露,稽查司的暗桩能不暴露就不要暴露,这次行动以特战队为主,让本王也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王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尽早脱身好。”
“呵呵,不要紧。京城看似龙潭虎穴,实则安稳的很,反倒是出京之后危险才会到来。孤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哼!真当我怕了不成?”华侯伟冷笑一声,朱厚照对自己不仁,那就不要怪自己不义!来而不往非礼也,且看我大闹天宫!
朱厚照坐在文渊阁中,心中忐忑,来回在殿中踱步。“万岁,谢大人抱恙,不能上朝。”
朱厚照心中一动,问身边的高凤:“高凤,谢迁住在何处?”
“万岁爷体恤老臣,赐下宅院在前门大街。”
“立即着人查看!等一下,带上御医,说朕心念谢大人身体,特派遣御医医治。”
不一会就有人回禀:“陛下,谢大人不在居所!”
朱厚照心中惊觉,马上下令:“彻查九大卿宅院,看来往有何异常!”
虽说锦衣卫主力都去围堵华侯伟,但剩下的人手还是很快把情况反馈给了朱厚照。
“李东阳李阁老有人送上吴王拜帖。”
“国子监祭酒王恕府上有人送上吴王拜帖。”
“都察院左都御史刘忠府上有人送上吴王拜帖。”
一系列的消息让朱厚照有些抓狂,朱厚炜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是想串联朝臣,造反不成?不对,不对,指东打西调虎离山,朱厚炜这是要鱼目混珠,还是要跑!不过是心中不忿,临走的时候给朕泼一盆一脏水!
想到这里,朱厚照咬牙切齿的下令:“告诉刘瑾,不要管那些吴王搞出来的花样,朕只要吴王!”
刘瑾得到消息,心中诧异无比。朱厚照这道命令一下,就是不把华侯伟的安危放在首位,受不受伤不重要,甚至死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吴王跑不出京城!
雷布雨在京中有自己的府邸,作为军机处的大佬,圣眷正隆,府邸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华侯伟这时候闹得天翻地覆,他也是知道的。有心帮助华侯伟,但转念一想,家中妇孺老幼上百,还有军中袍泽,他这一身可不只是自己,担负的实在太多,绝不可以轻举妄动。在军机处溜达一圈后,雷布雨回到家中。
“老爷,书房有客。”管家悄悄凑在雷布雨耳边说道。
雷布雨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管家六叔如此行事,来人有些关隘,不便让旁人知道。他站起身,吩咐书房旁不可有人,然后转身来到书房。
一进门,就看到一人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拿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
“王爷?王爷!你怎么来了下官这里?”雷布雨大惊失色,慌忙单膝跪地,激动的看着华侯伟。
华侯伟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雷布雨身前搀扶:“老雷,别来无恙?”
“王爷,下官一切安好!听到王爷的消息下官五内俱焚,恨不得以身代之。王爷,下官这就点齐兵马,护送王爷出京!”
华侯伟摇头:“谁说孤要走?”
雷布雨愣住了,接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华侯伟:“王爷?”
“不错!孤要第一师和第二师!”
雷布雨瞬间呆住!帮着华侯伟逃走,他绝不会有二话,甚至带兵为华侯伟杀出一条血路,那也毫不犹豫。可是背叛朱厚照,带着新一师新二师,反攻紫禁城,他做不到。朱厚照对他有知遇之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雷布雨从屠破狼的副将,到了新军一师之长,兼任军机大臣,朱厚照对他可谓恩重如山。
华侯伟摇摇头:“老雷,我哥待你不错,你有此心思也算忠贞,罢了,孤想其他办法就是。”
雷布雨心中激荡,当日留在京城本就是不愿,此刻若是跟了吴王,回到江南少不得封侯拜相。可想到朱厚照,又按捺心中所思,只余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