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愣,以为是听错了。
“什、什么亲生女儿?”
两人这些天都在懊恼明黛这么好的摇钱树竟然不是自己亲生,全然忘记还有个亲生女儿不知所踪。
现在忽然被宁煦一提,差点儿没想起来。
宁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两人细微神情——茫然、无知,再到恍然、惶恐……
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还以为就我狼心狗肺不是东西呢,没想到你们俩也是个不输我的畜生!怎么,压根儿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是不是?”
心虚的夫妻俩不敢反驳。
宁煦手撑着下巴,掀起眼皮:“行啦,还是我这个好心人来告诉你们吧。既然你们记得那天在一中校门口见到我的事,那应该也记得,一开始和你们站在一起的女孩儿吧。”
明安满脸迷惑,显然已经想不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了。
倒是于婷,斩钉截铁地一口应下:“记得!”
于婷当时见了那女孩儿便觉得温婉漂亮、心生亲近,难道说……
宁煦戏谑地点头:“对,她叫顾灵思,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于婷激动:“真是她!我的女儿!她成长得这么优秀吗?”
迟钝的明安也总算是回忆起了顾灵思的长相,但他不像于婷立刻就信了。
“那个学生看起来家庭条件很好,怎么会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明安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于婷身上,让她不安地扭动了两下手指。
“不、不会吧……”
宁煦咧嘴一笑,有意提醒他们:
“十八年前在医院,是不是有位有钱的夫人跟你们住在同一间病房?不过没呆多久就离开了。”
宁煦的话撬动了于婷的回忆,那些藏在角落里的碎片重新浮现,关于那天的记忆在一点点清晰——
于婷记得那天在下暴雨,很多人因为这场雨受伤被送到医院,偏僻小镇医疗资源有限,她住的那家医院就是附近最大的医院。
病人太多,医生有限,以至于整体很混乱,妇产科挤满了待生的产妇,哀嚎声此起彼伏,这让于婷丝毫感受不到要做妈妈的喜悦,内心反而充满恐惧。
在人多混乱的妇产科,有个穿着长相完全与别人不一般的贵气女人,同样躺在待产床上,身边站着个年轻女人,她的声音很尖锐,一直嚷嚷:
‘我不要在这里生!我不要在这里生!’
与她随行的年轻女人只能小声安抚说大雨路滑来不及回去,而后又拉住路过的医生问什么时候能进产房,医生随意瞥了眼,说要再等会儿。
年轻女人怒道:‘我们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能负责吗?’
医生问年轻女人和产妇是什么关系,年轻女人说是助理。
疼得快要麻木的于婷流露出羡慕的眼光,‘夫人’和‘助理’什么的,一听就是永远不会出现在她世界里的词语。
但谁想到,最后于婷和那位夫人一前一后被推进产房,又陆续在同一时间被推出来,送到同一间病房,就好像……她们之间也没什么不同。
生产时疼得死去活来也被丈夫要求不准打无痛的于婷,对身旁哭声震天的女儿并不喜欢,懒得抱一下,满心都是生了女儿而不是儿子的忧愁。
那位贵气夫人对环境不满,一直在抱怨,同样懒得看刚出生的女儿,不过那个女儿倒是乖,躺在襁褓里不哭不闹,就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