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挤满了人的灵堂里,一个披麻戴孝的半百老头跪在地上,哭着他死去的八十四岁老父亲。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五十多岁妇人。
妇人冷喝道:“哭什么哭,咱们爹走了也是好事,免得遭罪,倒是这个破烂货还有那几个小野种,我看趁早赶出去的好!”
她说完,一双眼睛剜向了旁边站着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跪在地上抱着两个孩子,听到这话,红着眼睛的她,浑身哆嗦一下。
又有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男人道:“对,把他们赶出去,我爹在世的时候护着他们,我们可不愿意丢这个脸!什么娘,冲喜的下三滥罢了!还老来得子,不就是背着我爹跟野男人生的野种!”
耳边此起彼伏的驱赶声,让年轻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不安的看着周围,李员外还没下葬,他几个儿子就要把她和两个孩子赶出去了。
年轻女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一儿一女,眼中含泪,出声抗争:“他们不是野种,他们是老爷的孩子。”
“打死我也不走,你们不能赶我们出去……”
两个孩子不过三岁多,她一个妇女带着两个孩子被夫家赶出去,还不是死路一条。
“不要脸的东西,今天你不走也得走!”
话刚说完,妇人已经一个花瓶丢过来,正中她后脑勺。
年轻女人浑身一震,随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殊不知,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女人,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阿娘,阿娘你醒醒……”
“呜呜呜,哥哥,阿娘不动,她是不是死了?”
“呜呜呜,阿娘,你醒醒,阿娘你不要丢下我和哥哥……”
秦知意还没睁开眼,就听到耳畔传来阵阵细微的哭泣声。
阿娘?小孩子?
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地里查看农作物长势的时候,被雷劈死了吗?
难道她没死?
秦知意猛地睁开眼,没看到熟悉的农田,而是看到了站在她身边,两个红着眼圈的小豆丁。
小豆丁们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大,分别穿着古代的小袍子和襦裙。
男孩头上扎了一个小小的丸子,紧抿着唇,小脸肉嘟嘟的,一双眼睛盯着她,虽然写满了担忧,但看起来比较镇定。
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一样有着鼓囊囊的小肉脸,因为哭泣,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两人白净又可爱,跟年画娃娃似的,看着都让人喜欢。
做梦?
她掐了自己一把,嗷的一嗓门嚎出来:“握草,疼死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小丫头破涕为笑:“哥哥你看,阿娘醒了。”
说完,又奶声奶气道:“阿娘,握草是什么?”
秦知意有些懵,但她很确定,这小年画娃娃是在喊她娘亲。
不行,不管在哪,哪怕在地府,也不能教坏小朋友。
因此秦知意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握草就是一种握在手里的草,娘做噩梦了。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