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筠分别后,崔桦才哆哆嗦嗦的推开牛家大门。
一进去就见牛壮实面无表情的坐在院子里等着,牛翠竹站在一旁,满脸担忧,杨氏和花氏在灶屋门口,不停的给她使眼色。
崔桦缩着脖子,一句爹还没叫出口,牛壮实竟就起身回屋了。
这……
反倒弄得崔桦都不习惯了,好歹让她狡辩……呸,解释几句啊!
如此一搞,她在路上绞尽脑汁想的说辞就只能下次在冒头了!
花氏叹口气。
“花儿,你先来吃饭吧!你嫂嫂晚上包了大团子,特地给你跟粪蛋儿留了几个大肉的。”
崔桦尴尬一笑,还好她把在镇上买的大团子给了唐筠,不然现在这种情况还真没法拿出来。
杨氏接过粪蛋儿抱去了睡房,灶屋就只剩下了花氏和崔桦。
“花儿,你别多想,你爹他没生你的气,他就是想你奶了!”
崔桦抬头。
花氏叹口气,接着说了起来。
“别看你爹平日大大咧咧的,可他骨子里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以往跟你奶有摩擦,也大多都是因着娘,如今你奶没了,你爹总归是不好受的。”
“这几日,他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娘嘴笨,该劝的也都劝了,可他还是搁不下心思。”
崔桦嘴里嚼着肉,心中却是十分苦涩。
她对郑老婆子没什么好感,郑老婆子的死,对她来说其实影响不大,但她却忘了,死的又岂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郑老婆子。
死的是整个牛家,最疼牛壮实的人,是牛壮实喊了一辈子娘的人。
花氏说完就回了睡房,崔桦吃着大团子,也如同嚼蜡,索性洗了把脸就也回屋了。
唐筠是把牛车还了后才回的家,见云氏屋里灯还亮着,便敲敲门进去了。
云氏看到唐筠进来,才放下手头上的针线。
“可接到翠花儿了?”
唐筠坐在床尾,点点头。
“接到了!娘,您的药可喝了?”
云氏目光躲闪,“娘喝了,晌午你拿回来时,娘就熬着喝了!”
唐筠没察觉出异样,听到云氏说喝了,便没再说什么。
“娘,那您早些歇下吧!儿子先回房去……”
云氏却一把扯住了唐筠衣袖。
“筠哥儿,你不该将此事怪罪到雪姐儿身上的,她虽口不择言说了些不好的话,可她也只是怕你吃亏而已!”
唐筠一愣,这才发现云氏眼睛肿的厉害。
“娘,可是雪姐儿告诉你的?”
“娘,此事儿子没错,她为何挨打,儿子也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若不是看在她是儿子亲妹妹的份儿上,儿子绝不会只两鞭了事!”
云氏不知其中缘由,依旧不依不饶。
“筠哥儿,你疯了不成?我知道此事翠花儿受了大委屈,可那都是郑老婆子害的,与我们雪姐儿何干?”
“雪姐儿她本就身子孱弱,筠哥儿,你们是亲兄妹啊!你可知,你那一鞭下去,意味着什么?你以为你是打在雪姐儿身上了吗?你是打在娘心尖尖上了啊!”
唐筠不为所动,脸色越来越沉。
“娘,她是如此跟你说的?”
“她说我打她是因为她那日在祠堂说的那些话?娘,她说的那些话,我确实很生气,但我之所以打她,还有其他您不方便知道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