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说侯爷的后人,我刚才看到了,他还问我是不是祈家军的人,老乔啊,咱们得……”段老六看着乔东启的手已经抓到了自己的脖子,吞了吞口水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乔东启缓缓地松开了手,坐下来继续磨刀:“你是癔症了,哪里有什么后人?”
“不是!”段老六喊了出来。
乔东启一拍桌子:“没有!段老六你给我记住了!没有!”
段老六一跺脚,蹲在地上不吭声了,耳边就是刺啦刺啦磨刀的声音。
“如果芸暖姑娘不能全须全尾回来,我要劫狱,你带着所有人回玉门关。”乔东启放下磨好的刀过来坐在段老六旁边:“咱们这些人有啥用?护不住的时候就当瞎子、聋/子,真要是还有后人在世,等他振臂一呼要报仇的时候,咱们能冲上去就成,你说呢?”
段老六点头,一个大老爷们哭的像孩子,频频用袖子擦眼泪:“老乔啊,我想侯爷,如果不是侯爷没了,咱们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大晟也不会乱,百姓定会安居乐业,哪能饿死人?甚至人吃人呢?”
乔东启叹了口气:“咱们先锋营能活下来不容易,不要轻举妄动,但芸暖姑娘必须救!”
“嗯,我知道。”段老六起身,拍了拍乔东启的肩膀出去了。
此时,苏芸暖已经到了青牛县,天色已晚,她被带去登记在案后送去大牢暂时收押,天亮之后再问询。
关押苏芸暖的地方就在衙门后面的房子里,管事的是两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兴许是在这里地方时间长了,看上去满脸横肉不是好惹的样子。
苏芸暖被安置在靠里边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床薄薄的被子,门从外面落锁,窗户紧闭。
看了一圈,苏芸暖坐在床上,借闭目养神。
开锁的声音传来,苏芸暖看着走过来的婆子,起身:“请问,什么时候能带我去问话?”
婆子打量着苏芸暖:“你的药能治病?”
“能,不过现在出了人命。”苏芸暖无奈的勾起唇角:“我得自证清白才行。”
婆子面无表情的转身在前面带路,沉声:“跟我来。”
从这里到前衙门,相连的是一条窄窄的胡同,青石砖带来的压迫感让人不适。
苏芸暖安静的跟在婆子身后。
婆子回头看了好几眼,发现苏芸暖竟不慌不忙的,她在这里半辈子了,见到了千百种人,妇道人家进了衙门,能想像苏芸暖这么稳得住的可不多。
“你那药是自己做的?”婆子问。
苏芸暖笑了:“您是查案还是私下里问问?是好奇还是想要求药?”
婆子皱眉:“这有啥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你要是查案,我得见到大人才能说,要是求药,我得先看到病人,药可不是随便吃的,您说呢?”苏芸暖笑吟吟的说。
婆子哼了一声:“最好到大堂上也有这份胆色。”
苏芸暖没接茬儿,别说自己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就算是没把握也不会惧怕,自己拿出来的药绝无问题,有问题的是人,官府查案,给苦主一个明白,就不给自己一个明白了?
大堂上,衙役立在两侧,红色的杀威棒整齐的杵在地上。
苏芸暖抬眸看到了大堂正上方挂着的匾额,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坐着的人三十开外,穿着一身青色曲领大袖官袍,头上带着的官帽方方正正,两侧纱翅,有点儿像宋朝官服。
不敢多看,苏芸暖低头垂眸之前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金氏,别看没回头,就那么一身肉也能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