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妹押回门派后,江半夏御剑折回了与陆离同行的船里。
不知何故,近些日子,宝炉的灵烟十分稀薄,近乎消失,江半夏思忖:大概是他们现在待的地方距离余下的魂魄都很远的缘故。
陆离对这一想法不置可否,或者说他本来也不太上心。
两人在水面上飘荡了一两日,过了一会儿难得的闲散日子。
这天傍晚,天色渐暗,江半夏烧了一壶水,沏好了茶水,与陆离并肩坐到了船头。
陆离手肘撑在船边,显得有些沉默。西斜的日光投在陆离侧脸上,映出一片边界暧昧的阴影。
起初江半夏没有在意,只当是光线的缘故,后来发现陆离今日不仅分外寡言少语,呼吸还有些急促。
江半夏探过头,仔细瞧了瞧陆离的脸色,才发现他眉头微微皱着,唇色有些泛白,双目没精打采的半合着。
江半夏低头琢磨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轻声询问:“怎么了?”
陆离没有理会他,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问。
江半夏喝了一口热茶,可这举起茶盏的动作一下子牵动了他手臂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他吃痛的皱起脸,这一阵痛倒让他记起了陆离一身的附魂钉。
那九枚钉子估计比自己这点剑伤要痛多了!
“是附魂钉的伤口又痛了?”江半夏随即问道。
陆离半晌没有回应,而后才呼出一口气,抬眼看向江半夏,“没,还好吧,之前在极寒的雪原倒没什么感觉,这几日在这暖和的地方晃荡,是比在冰天雪地里痛些,但说到底这才多大点儿上啊,不碍……”
江半夏没等他把这一长串的废话说完,就转身从行囊里翻出了止疼的丹药,倒出几粒,拉开陆离的下巴就有些粗鲁的扔了进去。
“别废话,”江半夏手里一用力,就又把陆离的下巴合上了,“脸都白了,还说不疼?逞什么强?”
而后江半夏自己也吃了一粒。
陆离斜眼瞄着江半夏,嘴里不甘不愿的嚼了起来。
胸前钉着的的九枚钉子真的很痛,不过他不想让江半夏看到自己软弱无力的一面,可天不遂人愿,忍了半天还是被对方瞧出了端倪。
不过这江半夏的眼力似乎有长进,之前在大漠里,自己疼的快要晕过去时他才发现不对头,怎么今日露馅儿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