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发出了嗤地一声轻笑,虽然脸上的男明星投影掩盖住了他的表情,但李盈缺还是敢肯定,自己肯定没说错。
“巽老六,巽老六,呵呵,我和他有旧怨,确实如此,说实话,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实话,假如我能的话,我倒是想立马摘下他的脑袋。”
说完“摘下脑袋”四个字后,他淡淡地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一饮而尽。
李盈缺很想问一句,为什么碎玉会和那位执政官结下如此大的仇怨,能让他说出“恨不得摘下他的脑袋”这种话。
但他的直觉在告诉他,现在恐怕不太能问这个问题。
碎玉摇了摇头。
“好了,不说那些了,说些别的吧,我猜你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镇煜司会遭到重明如此对待,方先生已经和你说过了,镇煜司的死亡人数在去年位列第一吧?”
“是因为联邦不可能将力量随便交给一个外来者,所以要在种种方面加以限制,对吧。”
碎玉用略有些惊讶的语气“哦”了一声。
“不错,确实如此,其实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要限制小丫头手里有的东西,让她在与其余的十二位执政官相比时,不过是一只可以随便拿捏住的小鸟儿。”
碎玉用一根纤细的手指沾着杯中酒,在石桌上画出来了一只鸟儿,只是他的画工很差,画的像是麻将里的幺鸡。
“所以在联邦的捏脖子政策下,镇煜司装备缺少补给,人员得不到扩充,整个班子甚至没有一个鹤袍,在其他的十二司面前,就像是个残废。”
他再沾酒水,在幺鸡的身周画上了一只笼子,将她囚禁于其中。
“就算如此,还需要承担与其他十二司相同的工作量,那十二位没人刻意针对小丫头,只是让她干她该干的事儿,但就这样,就足以让镇煜司吃不消了。”
李盈缺无奈一笑。
“所以我说,你就是个冤死鬼,待在镇煜司里,指不定哪天你就死了,或许是在明天,或许是在后天,或许是在明年?甚至……可能就在今天。”
碎玉仰起头,看向亭子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地吟唱了起来。
“沧海无量,生死无常,不知何日,魂归故里,便是今日,又如何?”
如此悲怆的一句话,配合他脸上投射的并不是很好的男明星投影,平添了一股滑稽。
碎玉似乎是觉得他把气氛搞得有点太沉重了,开始切换话题。
“咳咳,我这人没什么爱好,一是好酒,二是好赌,在这两项上,我从来不吝惜金钱,当时我对你说的,只要你能活得下来,就算你赢了我,我要送你一样东西,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啦。”
他变回了笑嘻嘻的表情,不知从哪拎出来了一只剔透的玉佩。
说是玉佩,准确来说,其实玉环只有一半是玉,而另一半则是一种银白色的不知名金属,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一半玉,一半金属,两样本来互不相干的东西,就这样拼接在一起,却出乎意料的看起来格外协调。
碎玉将玉佩递过来,李盈缺小心地接过。
在玉的那一侧,雕刻有古篆字四字,春分淡雨。
“这是……”
碎玉将双手交叉在一起,嗓音再度变得欢快了起来。
“这是我四十年前在沙海里刨出来的东西,应该是灾难时代前某位练气士的东西,算是一件法器,主要功能是储物。”
李盈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可是,如果是练气士的法器的话,我这个武夫恐怕用不了……”
碎玉摊了摊手。
“不会不会,这种小事我当然能想得到,武夫内力也能驱动,因为这东西的本质实际上是科技产物,一个传送装置,虽然我不清楚具体的运作原理。”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我已经提前设定好了,你只要将手指头按在金属的那一侧,就能录入生物识别信息,再次将手按住玉一侧,注入内力,就能将想要装入的东西放入。”
“玉的那一半,空间较小,能存放灵石仙草并保持住其活性,金属的那一侧,空间较大,存放进其中的一切科技产物,都能自动清理保养,很方便。”
李盈缺端详着手中的玉佩,灵枢搭腔道:
“哦,这个确实是个好东西,收下吧,对我们来说用处可不小呢。”
李盈缺也是这么认为,一个随身携带的储物空间,还是相当好用的。
他将手按在金属的那一侧,将内力注入的一瞬间,立刻切实地感知到了储物空间的存在。
再将玉佩贴在腰间挂着的刀上,他的长刀就已经转移进入储物空间之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