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人类的语言有多复杂。
荒野里的兽类,没有被驯化,想听懂人言几乎不可能。
那不是什么野兽,那就是个人!
这点没人比沈柒更清楚,这是荒野里的拾荒者。
和前世的她一样,苦无所依,居无定所,脏是必然的,那会儿的她除了一双眼睛还明亮,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只是她确实没想到,两百年后的新世界,壁垒里庇护的不是全人类。
仍旧还有幸存者在荒野里苦苦挣扎。
那身兽皮……
沈柒想着忍不住打了个抖,她回忆起了第一次杀掉一头变异凶兽的场景。
她也没讨到什么好,那时候是寒冬,奄奄一息的她靠着凶兽的血熬过了那个夜晚。
第二天她恢复了力气,剥了那头凶兽的皮,像那些前辈一样,将能御寒的兽皮裹在身上。
脏兮兮的她再次行走在荒野里时,在许多凶兽和拾荒者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戒备与恐惧。
从那以后,那身象征着力量的兽皮,不论严寒酷暑,她再也没脱下过。
那个人……
不出意外,绝对是个拾荒者。
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个时代,对于拾荒者,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是否和她前世一样,安全区被少量掌权者和富豪掌握,她们这些来不及撤退的百姓。
谣传说是已经沾染了病菌,最终的结局像过街老鼠,只有被驱逐。
早上守卫队出去探查的事她知道。
而昨晚,那个拾荒者对乔曳她们做的事,沈柒其实很理解。
杀蛇救人是他作为一个人类尚存的天性,而后来乔曳的叫声让他有了危机感。
拾荒者对于危机感,向来把握得很准。
所以也就是说,她们这群人,对他而言,是能产生威胁的。
其实昨晚自她们在这里安家后,那位拾荒者应该一直在暗处观察她们。
因为她们闯入了他的领地。
看季洲和乔曳的反应,大部分壁垒人其实对此一无所知。
那么,作为守卫队的人,例如秦川,他知道有拾荒者的存在吗?
他知道后,会怎么做?
驱逐?放任?还是杀掉?
正想着,帐篷打开,秦川弯身从里头走出,身后是形影不离的江辉。
看到沈柒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
“昨晚,很抱歉。”
沈柒见他盯着自己的肩膀,她耸了耸肩,嘴角扯起一抹笑:“已经没事了。”
“沈小姐怎么出来了?”今日的江辉似乎对她好感倍增。
沈柒微微侧身:“里头呆着有点闷。”
深以为然的江辉点头:“确实,其实这样对病患也不好。”
对此沈柒不置可否,她没多少照顾病患的经历,以前都是三分靠打拼,七分靠天意。
想说点什么别的来套话的沈柒正要开口,就被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打断。
“走了。”
秦川看了她一眼,随后抬脚,大步离去。
江辉跟在他身后,冲沈柒挥挥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泛着寒意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沈柒回头,就看见一脸冰霜的莫晴。
这女人是不是有病!?
沈柒没多少心思和她掰扯,本来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就挺好,这女人为什么要老是来她面前刷存在感。
“关你屁事!”
抛开身份不谈,末世里摸爬滚打十年的沈柒,其实是个挺粗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