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
皇宫,养心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钦命典礼、理藩两院筹办元旦节庆事宜,各司暑长需办得漂亮点儿。朝中四品及以上官员均需留京过年,钦此一一一宣统二年2月7日。”
“奴才(臣)领旨谢恩!”
殿外呼啦啦的跪一片顶戴花翎,从前往后分列一至四等品级大臣,领头的便是摄政王载沣,在场得也只有他敢不跪,而且摆出一副很不屑的模样,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太监合上圣旨,只当作没瞧见,心说这位摄政王现在可惹不得呀,只盼别做什么更出格的事才好。
然而,想啥来啥……
“静芬!今天是双日子,皇上该由我带!静芬!你出来静芬!静芬……”
太监听得小心肝儿一阵乱跳,摄政王与太后之间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打小就看对方不顺眼,现在都快老了还是这样。
哎,可怜吾皇陛下活的像个玩具一样,一三五这边,二四六又去那边,真是命苦得很呐!
殿内沉寂片刻,无形的怒意涌出来,吓得大臣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老五,你又发什么疯?予今日便不交给你了怎么着?有能耐你就把我们孤儿寡母抓到宗人府去!”声音带有老妪般的感觉,掺杂着怨毒和泼辣。
载沣上前一步嚷嚷道:“哼,你以为我不敢?现在没有老佛爷给你撑腰了!”
“赶紧把皇上交出来!”
“不交!”
“交出来!”
“就不交,嗬……呸!”
……
聂海棠跪了很长时间,四十岁出头的他正直壮年,当初进入武备学堂的速成班,本想着投身军伍报效朝廷,结果误打误撞的当上了法部左参议。
每天只处理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哪旗阿哥的鸟被偷了…哪旗格格又强夺人夫了…整个人完全被绑在诸如此类的大小案件中。
好不容易等到过年了,本想购置些年货带回去,谁曾想这一道圣旨下来也甭想回了。
聂海棠从养心殿出来后,第一时间走去电话机房,想着跟家里说一声,然而接线员却说无法打通,可把这个聂家真正的大少爷给急坏了。
“奇怪,怎么会打不通呢?”
天津卫。
德租界西南……
头戴尖顶帽的德军维持秩序,现场的贫农虽多,却没有人敢出声,相比起南方闹饥荒的百姓,他们看起来好一点,衣服很少打补丁,脸色也健康的很。
聂海兴梳着中分,带着圆圈儿形状的小墨镜,脸上还擦了脂粉,米棕色洋装拉跨地穿在身上,小黑皮鞋擦的程亮,双手杵着文明杖,很气派地站在人群中间。
“乡亲们,朋友们。”
聂海兴好像在做个人演讲,满脸真诚,极其自信地说道:“请相信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给大家谋福祉。”
“想想你们以前是什么样?种地耕田,累死累活到最后粮食都被朝廷给收走了。”
“好好想想看是加入我们,成为德租界的一份子,还是继续埋头苦干受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