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沈未苏还对周砚怀抱有一丝丝的期望,那么这一刻,他眼里的冷峭,让她瞬间从浑浑噩噩的脆弱中惊醒了。
未苏飞快地抹掉眼底泛出的模糊,转头看着周砚怀,“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周砚怀抬起手,手指间夹着的是那张她大着肚子的照片。
他冷着脸,只用眼尾瞥她,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其实他不用说出口,未苏也明白了,他压根就没相信过她。
在周家,他当众那样说,不过是为了维持面子,他周砚怀不可能当众承认,他被骗着娶了个不洁的女人。
未苏想到这个,就觉得刚才心底里涌起的那抹冲动太过可笑。
果然啊,她还是不能对他们的婚姻抱任何幻想。
见她垂着眼睛,也一脸漠然地对着他,周砚怀不想再看到她,手一甩,将那张照片甩在她脸上,厌烦地说,“沈未苏,把你那点破事收拾干净了,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善后。”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未苏被照片砸在脸上,闭了闭眼,照片滑落下去,她伸手接住了。
照片上的她还带着不谙世事的期待,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不再一个人了,然而,异想天开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如此。
——
公司。
景宽进来办公室,周砚怀正立在落地窗旁,两手揣在裤袋里,缓缓下坠的夕阳落在他沉郁的脸上。
这两天公司上下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谁看不出大老板心情不太好,都谨慎再谨慎,生怕工作出错成了靶子。
景宽把公事对接完,说,“周先生,太太跟舞团提出了辞职。”
周砚怀侧过头,冷冷地抬了抬眼。
“不过团长还在极力挽留,太太答应把新人带上轨道,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再走。”
周砚怀没什么反应,走到桌边,抽了一根烟点上。
“太太好像是打算跳槽到朋友任职的会所,还有……太太最近在看房子,应该是打算买房。我估计着,是因为太太的母亲要出狱了,她才会做这些打算。”
周砚怀脸色阴晦不明,伸手弹了下烟灰,反应很淡,静了会儿,忽然说,“这两天你把工作交接一下,我身边暂时不用你,你去周副总那帮她一阵子。”
景宽有些诧异这样突然的安排,不解地问,“周先生,是我哪里做事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