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仙人多开洞府,一脉少则十数人,多则近百,如此传承已有几万载光阴。
这日青州北地的天玑洞外,灵禁开启。
一身穿粉色百花衣,手捧寿桃花蓝,脚踏水色浪花的妙龄仙子,从中飞出。
这仙子眼神灵动,不似积年道修,却又从脑后生出智慧光,显然天资不俗,却不知从这仙家洞府出来,所欲为何。
仙子飞出天玑洞千余米,又有一道灵光自洞府禁制中跃出,灵光飞纵间便落入那位仙子手中。
运起神识查看,原是自家师傅怕了其忘性,又把出府事宜交代了一遍,真是难为了这位洞府老仙人。
“罗缨徒儿,此去黄龙洞切记不可莽撞。邱真人乃为师旧友,百年未见,竟成就了元婴道果,是位有神通的真人。这壶天玑梦仙酒,饮之能引元婴入梦,增长智慧,你替为师送去庆贺,万万马虎不得。”
“老家伙就是呱噪,昨日已说了五六遍,今天还要传符唠叨,比我儿时娘亲还要烦。”
说完便把玉符收进了腰上香囊,顺手又从中取出一清光弥漫,白气蒸腾的玉壶,银钩般的鼻孔凑近嗅了嗅。
“真香!”复又收起。
这壶中便是天玑梦仙酒,甚是贵重,罗缨也不敢怠慢。
能掏出来瞧瞧已是满足,看完自是不会再耽搁下去。
脚下浪花翻滚,粉色光影借势奔出好远。
越过两个山头,恰好看见一座门下荒山,上面枯藤老树生长,灵气过而不留。
可罗缨这丫头偏喜欢这里,想是天玑洞中,新奇美丽的见多了,偶遇这穷山恶水才觉得新奇。
不禁又多停了一会儿,小丫头把那清光玉壶拿出。这次她更是冒险把壶盖子打了开,一边闻一边注视壶中琥珀琼浆,连连点头。足足一柱香,才复将其收入囊中,催起水浪,继续上路。
这罗缨走了都不知,刚刚打开壶盖,盖子上粘了滴酒浆,在她注视琼浆入神处,这粒酒浆滴在一片叶子上,如同璀璨玉珠。
这璀璨玉珠,正巧被路过的灰皮老鼠瞧见,本能凑上前,一口将酒浆露珠吞了去。
这仙酒药劲十足,本就不是给凡人凡兽准备,灰鼠这残弱兽类,身体哪受得住。
仙酒入肚,灰鼠四肢就是一挺,倒在地上开始拼了命翻滚,夹带惨烈叫声,足足吼了小半个时辰才弱下来,转成粗壮呼吸,似有阵阵呼声。
却是这灰皮老鼠得了机缘,撑过了刚刚那滴酒浆的灵气暴涨,借机进入醉梦,增长智慧灵光。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一朝梦惊起,长生望可期。
却说这只灰皮老鼠再次醒来,已经是月明星稀,万籁寂静时分。
灵动眼神四处打量,身而为鼠的本能与大梦人身的智慧,全副归来。寻到自己老鼠洞的方向,几个弯折间,就钻了进去。
“如今鼠身赢弱,自要好好护持。只是不晓得如今我这般算是什么,鼠妖?”
老鼠洞中,灰皮老鼠反省自观,却并不以鼠身为耻。虽说大梦百年,以人身行走天下,但梦终归是梦,为他增长了智慧,却并没留下人作为万物灵长,看不起世间万物的陋习。
“梦中有野兽吞食日月,修行成妖灵神怪,不知我有没有这般机缘。”
“此事先不做谈,如今我开悟了智慧,总是要有个身份明细,不能再像过去那般浑浑噩噩。”
“梦中妖怪姓名多以自身所属为姓,鼠姓不雅,我取其谐音苏,恰与我梦中同姓,也算纪念这场不易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