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唯伫立在原地,缄默不语。
尽管他嘴上说着对林文书无比信任,可真的是这样吗?
在给自己儿子提亲被林文书拒绝以后,张唯心中就一直有个疙瘩。
如果是孩子不愿意就算了,可自己儿子跟林文书的女儿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两相情悦。
凭什么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后来林文书把自己女儿嫁给了东河府大族杜家,他也得到了杜家的援助,在短短数年内就突破到外景三境“换根骨”。
这么多年过去,张唯的儿子后来也娶了媳妇,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愈合的伤疤被陈鱼雁强行撕开,张唯不得不直视这血淋淋的事实——他在林文书的眼中就是个用来办事的狗腿子、大号打手。
林文书不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张唯儿子的理由也很简单。
谁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狗腿子的儿子。
呵呵,二十多年来为他林文书鞍前马后,最后还比不上杜家施舍的几颗丹药。
张唯在心中冷笑。
看见张唯手中的长剑慢慢放下,陈鱼雁嘴角勾了勾,继续说道:
“想明白了吗张堂主,像林文书这种利己主义者,眼里从来只有自己,哪里会有其他人?”
“这么多年下来,你做了多少事,可凭什么全部都算在了林文书头上,苦累都是你吃,功劳全是他拿,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甘心吗?”
张唯的面色愈发深沉。
“这白沙坞坞主的位置,风流成性的慕容易坐的,自私利己的林文书坐的,凭什么你这个功劳最大的张唯就坐不得?”
陈鱼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都替张堂主你感到惋惜啊。”
陈鱼雁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轻轻扣开了张唯的耳门,深深扎根在后者的脑中。
是啊,凭什么……
张唯咽了咽唾沫,艰难开口道: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明天就是演武堂议事,林文书成为白沙坞的坞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陈鱼雁无声笑了笑,这次是张唯第一次没有反驳他。
当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没有修补的可能了。
而陈鱼雁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给弱势的一方加把火,让裂痕变得更大,最后彻底分成两半。
“不不不,张堂主你错了。”
陈鱼雁摇头道,“明天林文书绝对没有可能坐上白沙坞坞主的位置。”
“因为封良坤找到了慕容易的女儿,按照你们十二连环坞的帮规,你们只能拥护她做新坞主。”
闻言,张唯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慕容易还有子嗣!”
陈鱼雁笑眯眯的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以慕容易那种性格,在外面留下血脉是件很难的事吗?”
说罢,陈鱼雁再进一步,站在张唯的对面:
“不过现在啊,慕容易的女儿跟封良坤都在我白眉教的掌控中,张堂主不必担心。”
他拿出一沓地契,放在张唯的面前,“这是封良坤地盘中锦零街的地契跟里面大部分奴仆的卖身契。”
“现在是张堂主你的了。”
张唯没有接过这沓地契,而是冷冷的看着陈鱼雁,沉声道:
“你什么意思?”
陈鱼雁耸了耸肩道:“这是我白眉教给张堂主的见面礼罢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只不过啊,有送礼就有回礼。”
陈鱼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唯,“我们希望明天的议事,林文书能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