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天凡与尹泽天决出胜负之际,另一边,凌天武和许耀庭依旧在艰难战斗。
他们两人此时都是衣衫褴褛,浑身浴血,却都是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凌天武,恩怨该了结了。”
许耀庭右手撑伞,吐了一口鲜血,似乎陷入了回忆。
他想到队长对自己的教导,想到家族祠堂中供奉的一个个灵牌,苍白的脸色上浮现出一抹阴狠与快意。
“是啊,该了结了。”
凌天武右手撑锤,任涓涓鲜血沿着家族青衫洒落大地而不自知。
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翠云山脉,大伯凌时雄同样右手撑锤,半跪在洒满鲜血的草地上。
“天武。”
凌时雄看着雨水打湿的青草,看着水珠在草叶上翻滚、跳跃,最终汇成一条条血色的溪流。他的瞳孔随着溪流远去慢慢放大,直到视线来到身前跪着的青年身上时才回过神来。
“天武。”凌时雄平静的语气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大伯,天武在这。”凌天武哽咽道,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沿着青葱的脸庞流向草地。
“你是天字辈的大哥,这柄紫山锤就交给你了。”凌时雄强撑起身子,想要把紫山锤递给面前的青年,却怎么也拎不起来。
“大伯,你不要动了,十七叔公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他是中级炼丹师,肯定有办法的。”
凌天武上前扶助凌时雄,看着草地周围默默站立着的族人着急地喊道:“是不是啊,十三叔公,十五叔公,五叔,八姑……”
“你是大哥,哭哭啼啼地算什么。”凌时雄轻喝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在凌天武的搀扶下喘着粗气坐下来。
看着遍地流淌的鲜血,他面露痛苦说道:“这一战,不该打的呀……”
“大哥,你没有做错!”
“许家狼子野心,等到许光均进阶筑基,必然会再次筹建天蟒卫,到时凌家局势将会更加艰难。这一次他根基损伤不小,即使侥幸逃脱,未来也必然不可能进阶。”
“唉……”
凌时雄轻叹口气,没有再说话,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紫山锤,看着还在抽泣的青年笑道:“天武,你这一生的眼泪都要在今天流完了。”
凌天武抽了抽鼻子,看着气息不断萎靡的凌时雄,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一抹泪水,一字一句地保证道:
“大伯,我是天字辈的大哥!今天之后天武不会再流泪了,要流也只会流血!”
他放下手中长剑,伸手扶住紫山锤,看着凌时雄眼中最后的期待,缓缓将重锤举过头顶:“我凌天武,为紫山锤而战!”
……
“哈哈,好一个为紫山锤而战!”许耀庭此时手持蓝云伞,变换为长剑模样,看着十丈开外将紫山锤举过头顶的凌天武,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
凌天武没有说话,他高举重锤,煞气冲天,仿若远古神魔,又似深渊巨兽。
“不,我不是神魔,也不是巨兽,我就是我,天字辈的大哥——凌天武!”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过往的经历一道道浮现,最后化作滔天的战意。
“战!”
轰隆隆!
小焱山上空浓烟滚滚,凶兽在地底咆哮,随时都要破土而出!
三十二年前,凌时雄没有说错。那一战虽然伤了许光均的根基,却并没有阻止天蟒卫的建立。
四年前,他和许耀庭对峙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身为大哥,他要为族弟族妹做出榜样,而不是任由一腔热血控制自己,做出后悔莫及的憾事。
只是这一次,他再没有任何顾虑,即使火山喷发,这场战斗也要进行下去!
……
“锵!锵!锵!”
数百斤重的紫山锤经过无数岁月的锤炼,在凌天武手中仿佛山岳一般气势无匹,每每与蓝云剑交击,都会迸溅出夺目的火花。
“莽夫。”许耀庭冷笑一声,身形不断后退,长剑或刺或斩,不时在凌天武身上造成一道道伤口。
凌天武仿佛没有感受到疼痛,紫山锤越舞越快,煞气附着在重锤之上,给蓝云剑带来不小的损伤。
“这是以伤换伤……”有人叹服,任谁都能看出凌天武滔天的战意,此刻这种打法,显然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