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修兵法,悟战争之道的修行者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陈元庆对许长风问道。
“战争。”许长风回答。
陈元庆点头:“不错,我虽然修兵法,悟战争之道,可我其实并不喜欢战争,只是生于战争频繁的时代,战争必不可免,既然不可免,就只能应战,我侥幸在此道有所成就,那是我的荣幸。可若是在太平年代,还心怀战争者,其心可诛。李奇威跟我多年,我知道他是个好战者,他想要在修为和地位上超越我,就只能发动战争,而且是大战争,两国战役的那种,并获得胜利。”
“他这些年虽镇守冀北城,可那些小战役,对他如今的战道宗师境界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若他不能发动两国战役,永远都无法超越我。”
许长风听得惊心动魄:“所以,这李奇威是想发动大冼和北蒙的战争?”
陈元庆点头:“我这些年虽在华阳城修身养性,可我对这天下大势是看在眼里的,再加上如今皇室皇气逐渐薄弱,这种担忧在我心中就越来越强烈。”
说着,陈元庆眼里闪过深深的担忧:“李奇威如今是镇北侯,一般来说,没有武皇的允许,他是不能擅离冀北城的,所以他此次能回华阳城,除了武皇的密旨,我想不到别的原因。”
许长风瞬间就明白了陈元庆的意思:“所以你是担心,武皇也想发动战争?”
陈元庆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许长风的猜测。
他接着道:“大冼王朝至始皇聚皇气统一天下后,数万年来,皇室皇气都没有衰弱的迹象,这代表皇权稳固,天下归心。可这几十年来,我发现皇室皇气已经有了衰弱的迹象,武皇执掌大冼已有两百年,他的境界已经止步皇道大宗师已有一百年之久,历代皇者基本都是在执掌大冼两百年之际,就聚皇气突破至皇道至尊,退位参悟显圣之道了,只有这位武皇,是数万年来,执掌唯一超过两百年还未突破到至尊的。”
“这也就意味着皇室皇气已经衰弱,皇权已经不稳,天下已有异心,想要快速的聚皇气,稳固皇权,就只有赢得战争,扫平异心,震慑天下。”
陈元庆幽幽道:“皇室,也需要一场战争的胜利来聚皇气,否则一旦皇气衰竭,皇室再无皇者能胜任,这天下恐怕又会回到三万年前先古时代的诸侯割据局面,到时候,这天下又是一片涂炭。”
“武皇雄心壮志,他不想做这个罪人,所以,这些年,我已隐隐察觉他也有此意。”
“李奇威跟我一样,他也知武皇所想,这与他的心意不谋而合,所以这二十年来,他在冀北城,已经不知道给武皇上了多少次折,兴兵北蒙。”
“如今的大冼朝廷,能发现皇室皇气衰弱的也不少,由此也自然生出了很多如李奇威一样的好战者。”
“当然,也有跟我一样,不喜欢战争的,聚皇气不一定非要战争,治国,聚民心一样能聚皇气,稳固皇权,只可惜,我们现在的这个武皇,他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了,他想在在位期间,与历代皇者有一样的功绩。”
“这两派,在朝廷里面,已经暗地里不知道勾心斗角的斗了多少次。”
许长风问道:“那陈老哥您就不管管吗?”
“管?”陈元庆懒散的一挥手:“此次李奇威回都,定是武皇授意,若真是为了兴兵北蒙此事,那武皇既然都不告诉我,只能是想把我踢出局,他知道我不主张战争,所以就不想让我参与,武皇若有此意,我出言只能是徒增他对我的厌恶,我何必自寻烦恼?好好的做我的国公爷不好吗?至于朝廷里的那些人我才懒得搭理,任由他们折腾吧!”
许长风再问道:“那武皇为何到现在都还没有动静呢?”
“兴许是他还有所顾忌吧!”陈元庆也是不确定,道:“武皇有八位皇子,如今大皇子秦哲已立太子,也是聚皇气最高的皇子,这个大皇子也是个主战派,深得武皇心意,且这个大皇子做事果决,手段狠辣,朝中拥护他的人最多,如果不出意外,一旦武皇如愿退位,他就是下一任皇者。”
“但是这些年,五皇子秦拓已经展露锋芒,天资卓越的他紧随而至,聚皇气已经不输于大皇子,除了在呼声上还不如大皇子以外,他其余的地方与这个大皇子相比起来,都是只强不弱的。且五皇子仁德,心系天下生民,也是个不主张战争的仁皇,对我而言,这个五皇子自然更适合下一任皇者。”
“兴许也就是这个五皇子展露出来的实力让武皇有了顾虑,所以才对北蒙一直没有动静,因为他深知,不管成功与否,他都要退位,输了,他再难以聚皇气,在这皇位上只能是让这皇室的皇气越来越衰弱。赢了,他一旦聚皇气突破皇道至尊,也是要退位的。所以,只要他退位,光是这两个皇子的争斗,就足以让皇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他还在位上,至少可以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哪怕这两个皇子有所争斗,他这个武皇还能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