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6年11月21号,登船的时候还是夏天,转眼间已经是冬天了,刚下船时汉洋踩在踏实的路上还有些不习惯。
到码头之后要转两趟巴士才能到家,下车后汉洋拖着很慢的步伐往家走,那种强烈的抗拒感又来了,身体在告诉他:再慢一点。直到一个来自堂哥汉怀的电话打破了他这悠闲,他催促着汉洋快点回家帮忙。
一进门最先看到的必须是家里的汪汪,半年不见它看到汉洋时还是那么热情。汪汪长大的速度很快,现在站起来都跟汉洋一般高了。
汉洋的父亲从厨房走出来,他看了看汉洋,打了声招呼就叫汉洋先去给爷爷上香。父亲这半年老了好多,眼里也看不到对汉洋的嘲笑和不屑了。
家里挤满了各路亲戚,他们变化都不大,汉洋与他们站在一起显得他很黑,看着这肤色他心里还挺骄傲的。突然,二舅摸了摸他的头,说到:“汉洋长这么大了。船上过的怎么样啊?”
汉洋心里在抱怨自己都二十七岁了,竟然还要被摸头打招呼。他假笑着回应还好,期待对方能看出他的不满。
汉洋家乱七八糟的亲戚很多,有些是真的,有些是他爸原来在村子里认的。现在汉洋也叫不清他们的称谓了,只会说声你好。
汉洋找到个缝隙问到堂哥:“奶奶呢?”
汉怀在阳台指了指楼下的广玉兰,奶奶一个人坐在枯枯的树前。只有奶奶一个人在认真思念爷爷。
汉洋立马下楼去找奶奶了,他开玩笑地点了点奶奶的左肩然后绕到了她的右前方,试图让这个场景看起来没有那么悲凉。
“你还好吗?奶奶。”汉洋微笑着问道。
“汉洋回来啦!”出乎意料的,奶奶没有在哭,她看到汉洋时一脸笑容,告诉他说:“现在已经不是广玉兰的花期了,闻不着它的香味了。”
它开花时确实很香,这棵树是爷爷生前栽的。
“这是南方的树,你爷爷是南方人,当初是为了我来的青岛。”奶奶不紧不慢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