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被史阿踢得左腿骨折,典韦当即唤来大夫给他医治,细瞧原来不是骨折,而是脱臼,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将腿骨给接上了。
“子脩,你跟我过来。”
曹操心中烦闷,只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去。
他心中坦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一瘸一拐地跟着曹操,父子两人到了书房,曹操转过身来,瞪视着他,森然道:“你投出去的那一剑,是想杀了丕儿,对吗?”
“孩儿没有这个意思,也不会做出手足相残之事,实在是为求自保,不得不出此下策。”
曹昂面对老父亲犀利的眼神,心神有些恍惚,可还是硬着头皮答道。
曹操斜眼瞧他,哼了一声:“自保?你又怎能笃信史阿定然是丕儿指派杀你的呢?若不是他,那你就亲手杀死了同父异母的兄弟。”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曹昂神色不变,第一次有了顶撞曹操的勇气,沉吟道:“丕儿示意我与史阿比剑,那史阿招招不留情,处处下杀招,我不逼他回救丕儿,死的就是我。可见我是对的。”
“那要是万一你猜错了呢?”
曹操重重地一拍桌子,怒气勃发道。
“可我猜对了。”
曹昂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曹操气得笑了出来,心中颇为满意他的表现,虽然手段拙劣,可换作是自己,恐怕也会以此脱困,皱眉道:“经过此事,你可会报复丕儿?”
“不会。”
“当真?”
“当真。”
曹操捋须不语,沉吟道:“你心中本如明镜般,既知是丕儿暗中指使史阿杀你,方才你又为何全力维护他?”
曹昂松了口气,兀自解释道:“丕儿年幼,无知无畏而犯下大错,又或者可能是他人蛊惑怂恿,非出自本意,尚有改过悔改的机会。”
这番话听下来,曹操终于觉得顺耳了,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兴许是有人暗中蛊惑怂恿,哼——”
曹昂心想:“换作别人或许是被蛊惑了,可曹丕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狠辣,连撰写《三国志》以曹魏为正统的陈寿,评曹丕都称一句‘心胸略狭窄、欠公平,此外可称明君’。”
不管是否发自内心的想铲除头上的哥哥,亦或者是旁人的蛊惑,曹昂都不想去计较,因为他已打从心底将曹丕看做了对手。
曹操脸色复杂,叮嘱道:“丕儿还小,你这番话定要牢记在心,不可施加报复,不论怎么说,你们始终是兄弟。”
曹昂心想只要我不死,世子之位终究是我的,曹丕一点胜算也无,随口道:“父亲放心,常言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