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史可法愣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时候,就算是编,他都是编不出来的。
没办法,实在是没有什么底层的经历。
其次,所有士兵的控诉,那感觉就好像是一把把尖刀,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从前觉得自己是为了民生的,自己是为了天下百姓说话的,在朝堂上,他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代表着的就是百姓。
可是现在,史可法却是忽然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代表百姓。
一个真正的老百姓,被自己的家族给逼急了,他们是想要夺走自家的土地,分了自家的家产的。
奈何为贼,还不是朝廷逼的?
还不是自己这群食利阶层的逼着他们去造反的?
越想史可法就越是感觉惭愧。
是真的恨不得现场就有一个地缝好让自己赶紧钻进去。
史可法老脸臊得通红一片,摇了摇头:“我是个读书人,我,我……”
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倒是一边的崔程远道:“好了,好了,你不说也没关系,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个整体,日后就是袍泽兄弟,同生共死!”
接下来三日的时间。
每日都是操练。
洪朝圣对待训练方式,基本上还是按照自己在部队的习惯。
首先就是纪律性和集体性。
其次,就是要让每一個士兵都能充分的了解上级的作战意识。
最后,让士兵了解大的作战目标,在既定目标完成之后,根据整体战略,自主赋予自己作战任务。
这就需要让士兵充分的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除了严格的军规军纪之外,针对上级的打骂体罚士兵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异议,允许他们的作为一个整体要求上级做出解释,允许他们直接去找兵部主事郎中报告。
这训练的内容无非就是排队,跑步,齐步走。
饭菜管够。
这段时日下来,史可法却是感觉自己疲惫的不行。
他本来就是四十三岁了,超过四十五岁基本上是被洪朝圣调走插入到治安队了。
不过,在这种环境当中,史可法却是体会到了不一样人生。
从前,自己虽然也是饱读圣贤书,他是东林党,东林党推崇的乃是实学,虽然说实学内部也是有各种派系学说,但是,实学始终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强调崇实黜虚、经世致用,主张关切时代主要矛盾、回答时代主要问题,主张学术要有益治国理政,从而达到经世致用的目的。
史可法师从左光斗,理论知识自然是极为扎实的,可是,毕竟,史可法没有接触到真正的底层。
而现在,真正的跟这些底层的士兵接触到了一起,真正的做到了同吃同住,真正的理解了他们的所思所想,史可法却忽然间感觉从前的自己竟是如此的荒唐。
这些百姓不是一个个数字,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每一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诉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