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哥,你为什么带着把杀猪刀?”
“最近城里不太平,听说有盗匪混了进来,宋员外和张员外家死了不少人。”
“那为啥要带包药材和方子。”
“城里不是乡下,有这包药材和方子,你我被巡夜的更夫或者捕快逮到了,孝敬上十几铜元就能免去三十鞭。”
“哦哦,俺,俺刚来泗水城不久,俺之前是张家村的。”
清河亭张家村吗?
钟明从怀里取出一个褐色皮革钱包,看着上面的“江北皮革厂”商标,颇为怀念的摸了摸,拉开拉链取出正面印着“赤冕银元”的银元递给张小五;“收下吧,总不能让你来回跑一趟还贴些孝敬巡夜官差的银钱吧?若是查不到你我便当我谢你替我拎药材的辛苦钱。”
大焱皇朝铸币技术确是比前世的封建皇朝要高上不少,七成的铜加上三成的铅锡合之类的合金,便能铸就这耐磨耐耗、结实敞亮的小铜角和大铜元;七成的银加上三成的锡铁镍之类的合金,便铸就了这色泽光鲜、回响清脆的“赤冕银元”;七成的黄金加上三成的镍银锡之类的合金。便能铸造闪耀亮眼、回声低沉长久的“赤冕金元”。
钱币重量比蓝星古代分量足了不少,而三成的火耗归公,既能绝了民间胆大包天的铸私钱的念头,高超的铸币技术又使得民间乐意使用。
若是按照蓝星的公制单位来算,一铜角约重4~5g,一铜元约重49~51g,一银元约重25~26g,金元约重10g。
官方的钱价当是在一金元抵十银元,一银元抵一百大铜元,一铜元抵十铜角,每人每日可凭户籍到县城府城的皇室钱庄限量兑换。就泗水城的黑市来看,金价要略高一些最高能达到一金元值十二银元,但银价铜价大致和大焱皇朝官方相同。
如此稳定的汇率怕是主要归功于大焱境内丰富的矿产远超穿越前的龙国。
张小五本不想做这一趟事收两头辛苦钱的事情,但想到快到年末,若是凑不齐河神老爷的孝敬银,自家的妹子怕不是要当河神老爷的新娘了,于是推辞的话到嘴边被咽了下去,接过银元,感激道:“谢谢钟大哥。”
“没甚好谢的,都是你应得的,这鬼天气让你横跨大半个泗水城送口信,不算多,班主给的是他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安心收下就是。我问你,最近客人对戏班的新剧反响如何?”
“钟大哥,《聂小倩》和《画皮》可受欢迎了,还有你给音乐科写的新曲,连县太爷都赞不绝口哩!一场下来能收到大几百银元的赏银,加上票钱的分成,怕不是能有上千银元的收入,俺们全村一年也种不出这么些收成啊!”
张小五提起戏班的新剧,眉飞色舞,明明新剧排戏多了,自己拿不到更多的工钱反而干更多的活,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这得是吃了多少佘班主画的大饼才能有这份干劲?
一路和张小五闲聊着戏楼里的杂事,从侧面来看古代的这些戏迷在看够了台上的才子佳人、王侯将相,换换口味看自己写的山精鬼狐的新剧,倒也反响不差。
很快便走了大半的路程,穿过富人云集的兴安坊,再横过闭市后的东平市西南角便是赫赫有名的青萍戏楼。
“小五,咱们这段路走了多久了,牛马市有这么长吗?”
人市和牛马市隔在自己常去出版春宫话本的书肆必经之路上,这段路少说走了十七八趟,万不该这么长才对,而且牛马市边上这个云鹤茶楼怎生觉得绕见了好些次了。
“莫不是遇见鬼打墙了?”
闭市后的人气稀薄,街道上也不像前世那般有着路灯照着,仅有些许茶楼、客栈和妓院的幽暗的灯火从店前的旗杆上散落下来,嫣红的飘荡的灯光应和着呜呜的北风,真真是鬼片取景的好去处。
“不,不该吧,钟大哥,我胆小,你别吓我。”张小五看看周边,打了个寒颤,不禁向钟明近处凑了凑。
钟明皱着眉头从钱包里拿出一块银元,在地上写了个“艹”,对着张小五挥挥手:“走,跟紧我。”
片刻过后,钟明脸色难看的盯着地上的“艹”字说:“恐怕我们是真遇上事了。”
“钟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张小五显然也不是个蠢笨的人,霎时间脸如土色,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我,我还没娶媳妇呢,我不想死啊。”
“你还是童子不?”钟明盯着张小五问。
“俺,俺,”张小五的脸色竟在惊恐中又融合了一丝羞涩:“俺订婚了。”
谢特!你丫才十四五岁吧?活该长得这么矮。看来只能自己上了。
“转过身去。”
“啊?”
“转过去!”
“嗷,嗷。”
“哗哗~哗。”钟明抖了抖小兄弟,舒服地提上了裤子。
“再走走试试看,跟紧我!”钟明跨步疾走,手里的杀猪刀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张小五忙不迭地跟上去,带着几分哭腔的喊道:“钟大哥,等等我。”
少顷,两人终于算是不再看见“云鹤客栈”的牌匾了,眼见就要跑出牛马市的范围,过了牛马市再过了人市便是青萍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