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茗最近很郁闷,非常地郁闷。他被人摆了一道,准确地说是被很多人联合起来摆了一道,尤其是那些文官系统的白衬衫们(代指文官,因穿白衬衫出名)。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触动了这帮家伙敏感的神经,这些人竟然联合军部内一些对自己不满的势力,在执委会的诸位委员们面前不断挑唆,最后竟然硬是将自己从南非开拓队队长、南非保安司令、南非驻屯军司令等位置上拿了下来!据说自己接下来的职位就是北边那个刚刚成立没两天的镇海县的县长,真是岂有此理!
得到消息的莫茗当场就拔刀将办公室里的桌椅、名贵皮毛、油画、象牙饰品等物件劈了个七零八落,这才稍稍消解了一些胸中的怒气。闻讯赶来的一干铁杆如刘昂、肖白图、莫大忠、列昂尼德、萨尔瓦多、孙胜军等人也群情激奋,纷纷扬言要天诛国贼,将那些坏事的白衬衫和军部里的非国民们一一诛除,让秉持正义的国家力量同盟会的志士们上台执政。
听到这帮家伙嘴里说出的明显带有气话性质的发泄之言后,莫茗反倒被他们气乐了。他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又看了看畏畏缩缩地躬身站在门外的八旗贵人们,看到这些平日里在各自部落里不可一世的各旗酋长、副酋长、克拉尔、千户们战战兢兢的模样,莫茗的心中反倒是生出了一股豪气。
这是老子建立的地盘!我一发怒,便是这些平日里掌管数千人的大酋也要吓得匍匐在地!甚至连远在南边的那些荷兰人也要紧张得睡不好觉!整个南非两座城池,四五千人口,数家企业、数十村庄、数百军士、上千民兵,哪一个干部不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哪一个军官不是自己亲自提拔的?难道这一切就因为自己离开了就会有什么大的改变吗?当然不会!
男人做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遗憾的?还有什么放下不的?自己如今地也有了,钱也不缺,和人合股的工厂生意也很红火,再加上有一帮志同道合的伙伴,自己的地位也很稳固,即使一时失势,总还会有再起来的机会。
只是自己心中总还是有那么一些不爽的地方,以至于自己看到那些白衬衫们总有一股抑制不住的火气在上升。算了,莫茗长舒了口气,打开房门,来到了凉台上。此地是三炮台乡,莫茗的一间占地极广的湖边别墅就建在这里。放眼望去,前方是碧波万顷的鸭子湖,湖畔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而在前方目力所及之处,则是一片片连绵的建筑物——那是对岸镇海港的城区和厂房。
这座以造船及其配套产业为核心的城市,如今在华夏东岸共和国的经济政治版图内也越来越重要。就在上个月的时候,执委会刚刚批复了成立镇海县的决议。该县治所为镇海镇,下辖河口堡、香山乡、三炮台乡等地区,全县如果不算即将迁入的大量新移民的话,全部一镇、二乡、一堡的人口也达到了七千余,在国内仅次于首都东方县和北方重镇平安县,算的上是一处繁华所在了。
莫茗的这栋别墅建得比较早,当时三炮台乡这边还是一片荒芜,除了一座海防炮台外便到处都是灌木丛和枯枝败叶,因此他只花费了很低廉的价格便买下了很大一块地,然后开始在此地大兴土木,修建起了一座极为豪华的庄园式别墅。
按照一些流传的小道消息,接下来自己就将是湖对岸的那座港市城中心最高的一栋三层半(三层顶上是小阁楼)建筑(县政府)的主人,而这也是那帮白衬衫们帮自己“预定”好的位置。镇海县是物资委员邵树德的“传统地盘”,当初就是他在鸭子湖流域开拓,修建起了平安镇和镇海港这两座鸭子湖南北两侧的明珠城市。如今在镇海港主政的便是当初他的政务秘书、穿越众薄森,身为镇海镇镇长的他内心之中一定非常渴望如同当初的平安镇镇长钱浩一样,以镇长的身份担任新成立的县长职务吧,而中央执委会的邵树德邵委员对此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不过如今局面在一帮白衬衫们的操纵下似乎有了一些小小的偏差。原本飞扬跋扈的南非开拓队队长莫茗被强行拿下,转而调任和军部势力一贯走得很近的邵树德一系志在必得的镇海县县长职位。对此,最郁闷的应该还不是莫茗,而是那个胖乎乎的薄森薄镇长吧?毕竟之前这里由他担任县长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了,可没想到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这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莫茗不厚道地笑了笑,不过事情还没完。那帮白衬衫们以为自己操纵了一切,殊不知事情还有变化呢。而且,差不多在这两天就会有结果了,自己倒想看看那帮白衬衫们到时候郁闷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