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莫那冰块一样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他尊敬强者,而鲜支部恰好就是其中之一,自己已经拉拢过他们无数次。
可惜他们总以骨都侯年幼为由,一直置身事外。
加上鲜支领地地处河套最南部,有意远离纷争不断的三套,这宇文莫那倒也无法强求。
宇文莫那主动起身,对着女子一礼,豪迈道:“上阏氏果然也来了,好,甚好!多少年了,咱们胡人终于齐聚一堂,此战何止是一个小小的刘豹,就算是长安、洛阳,咱们也能让那里升上胡人的王旗!”
话音刚落,又是一片恭维附和。
被称为上阏氏的女子轻笑,爽脆的声音穿过嘈杂,拆台道:“本阏氏莫不是听岔了,宇文大人要升的是胡人王旗,还是鲜卑大人旗?”
她特意点破宇文莫那鲜卑大人的身份,让热络的气氛瞬间凝住。
乌谭骨都侯瞥见主人脸上阴晴不定,于是拍案而起,怒视着上阏氏道,“大胆!你们母子若不是诚心而来,大可离去!”
被乌谭骨都侯这么一吓,年幼的鲜支骨都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惹得其余骨都侯鄙夷不止。
“呵,本族念及胡人情谊,特意把兵马全都带来,若是大人不需要我们鲜支,正好,就此别过。”说罢上阏氏连忙哄着儿子起身,竟是真的要走。
“上阏氏莫怪,还请以大事为重!”宇文莫那扫了眼乌谭骨都侯,主动好脸挽留。
乌谭骨都侯瞧见宇文莫那冷冰冰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坐下,不敢再发难。
宇文莫那见母子重新落座,扫视全帐,豪声道:“胡人也好,鲜卑人也罢,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宇文部只是宇文部,只有自己的兵马足够强盛,才能摆脱那拴在脖子上的枷锁!此番咱们东进占领上郡,继而北上包夹南胡,前程如何无需多言,还望诸位用心死战,本大人自会赏罚公道!”
“遵宇文大人命!”
“遵宇文大人命!”
······
平定城北,胡人大营,须卜奢同样升帐议事。
除了南胡各部的骨都侯,并州刺史高干竟然也在。
高干坐在上座,须卜奢坐在高干左边首位,右边首位坐着的,竟然是乌桓大人蹋顿。
须卜奢心情大好,对着高干恭维道:“有天兵相助,此战必胜!”
高干皮笑肉不笑,道:“攻破刘豹不难,难的是不能让那小子跑了,出阵前显奕可是好一通嘱咐,务必取了他的头颅。”
蹋顿闻言拧眉,沉声提醒道:“其中内情,元才应比我蹋顿清楚,若是伤了左贤王,怕是在大将军那里不好交代。”
高干不以为意,斜睨蹋顿,阴阳怪气道:“蹋顿大人莫要忘了,正是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倾力保全,才让大人能够重掌乌桓。此时大敌当前,可莫要念及大公子的旧情,坏了我们袁家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