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为了晋级可吃了不少苦头。”炀夜抚着下巴神色莫名。
“不过……死而复生的事情都被我遇到了。眼下的事情倒也不难接受。”对于这件事他有些猜测,但不多。
思绪飘转,回顾逐凰的一生,绚烂而短暂。
凡人百年,偏居一隅,尚可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而他苦求长生道途半路崩卒,一生尚不足半百,只能说世事无常。
若真如‘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也不枉此生。
大可生如春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可惜,此间,如狱……
一念及此,又想到近日来屡屡让自己心神恍惚的记忆,顿时感觉索然。
阁楼内安静下来。
不多时。
阁楼窗户被推开一道缝隙,响起一声轻咦。
“咦,人怎么不在?”
房门被推开,声音的主人走了进来。
齐腰儒裙,上着浅色衬衣,勉力裹住沉甸甸的胸襟,腰矜束住腰儿,其间坠着碧绿珠儿压着翩翩裙摆,走动间少女的曼妙若隐若现;
双眸如杏,眉眼如丝,唇上点着朱红胭脂,指尖捏着衬衣边角,红唇微咬,成熟中带着知性,优雅中带着妩媚。
正是马车中的少女。
“郎君?”
少女隔着屏风轻声呼唤。
炀夜桶内微闭的双眼睁开,手臂伸出,蜷缩的身躯直了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年胸膛滑下却丝毫不觉。屏风隔断处,少女见状急忙伸手挡住眼睛,只是五指缝隙略大,掩耳盗铃。
雪白的脖颈浮上一层嫣红,耳朵微微发烫。
二人虽已成亲,但却只有名分。
犹豫一瞬,放下了手,抬步走上前,乖巧的拿起毛巾擦拭起少年身上的水珠。片刻后,炀夜穿戴好衣物,少女柔夷抚平青衫,眉眼中带着……宠溺。
伸手在炀夜额头两侧轻柔按摩,声如蚊蚋:“出去了一遭,铺子有些荒废了,这次回来定要好好经营一番。”少女神色认真,一一列举盘算。
听着耳边少女认认真真的规划。炀夜眼中神色莫名,又回想起雪山之行,顿时一阵后悔。
当时鬼迷心窍。
半夜三更带着式微去看劳什子月亮,还叫叫什么小甜甜。
一念及此,炀夜嘴角微翘。不能怪他,实在是,她真的,真的太甜了。
……
华灯初上,秦宅内院。
送走了式微的炀夜又被堵在了屋内。
“少爷,你这次出门历时一月三天零一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好不容易等到小姐离去,小梨花立刻溜进少爷房间,掰着手指头,歪起脑袋,撅着嘴巴开始抗议。
“嗯。”
炀夜点点头。心道:“这次是出去久了。梅山身处雪境,马车不能通行,所以只能将式微挂在身上徒步而行。本来他是要独自前往,谁也不带,但式微那妮子死活不依,也只能一路当个背包带着了。”
“可惜式微体质特殊不能修炼。”炀夜想到这里心头难免浮躁,他翻遍记忆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实在难办。
“或许巡魔司会有相关卷宗,倒是要寻机会去一趟。”
伸手将小梨花的头发稍稍搓乱,在后者的哀怨中若有所思道:“以后,改口叫姑爷。”
小梨花双眸一亮,嘴角弯弯,惊喜道:“姑爷?姑爷!”随后纤细如葱的手指点了点自己,脸庞微红,声如蚊蚋:“小梨花是小姐的丫鬟!通房的那种……”
“什么?”炀夜没太听清。
小梨花搓着衣角,扭捏道:“晴姨说过,不想当通房的丫鬟不是好丫鬟。”
“……”
炀夜嘴角抽搐,只感觉额头黑线飘过。
在小梨花额头轻轻弹了个脑瓜崩,“你这丫头,一天净想些什么,你本就是姑爷的人。”
小梨花闻言,捂着额头傻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
“小梨花,说说咱家铺子的情况?”
“哼,还说呢,姑爷你画的符一张也没卖出去,不过少爷别生气,都是他们肉眼凡胎,不识货。”
听到自家姑爷说这个,小梨花就愤愤不平。
姑爷那么厉害,画的符自然也是厉害的,那些客人统统不识货,可恶呀!
看着小梨花不愤的嘟嘟嘴,炀夜难免心虚,迟疑道:
“那倒也不是……”
他画的符倒是货真价实,只不过当时他没有灵气,画出来的符当然是不能激发的废符,但要能看懂,大概……也会有点收获。
眼中闪过尴尬,暗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炀夜果断又岔开了话题。
片刻后,华灯渐熄。
小梨花杏眼迷蒙,情丝缠绕,眉眼雾气弥漫,盘在夜子衿身上,喃喃道:
“少爷,小梨花想。”
密闭的空间,孤男寡女,如此氛围下,炀夜眼中却没有一丝情欲,只有爱怜与疼惜,抚摸着青丝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