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在外吃过晚饭,孙泰信到李成明的住处商议重组乐队的事情。
其实早在2003年,两人就作为乐队组合,签约了Being这家霓虹乐界知名的唱片公司,但是出道后没能翻起什么浪花。
在半岛重新出道,固然是两人接下来歌谣事业的一步棋,但要说没有“咽不下这口气,在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的想法,那也是自欺欺人。
需要加人,这是两人的共识。
这里就要说一下,这两个半岛富家公子哥去霓虹组乐队,倒不是那种毫无可取之处,纯粹靠家里帮助去玩票的人。两人还是有些特长的。
李成明有着绝对音感,能轻松的应对谱曲,但是奇葩之处在于他唱不好歌,是那种每个歌词都能单独唱准,但是合在一起就会给人一种“完全不像在唱一首歌”感觉的微妙歌手,组队的时候,他当键盘手。
孙泰信贝斯玩得不错,作为一个相当文艺的青年,总能从生活中找到灵感,写出不错的词。
那么大家应该发现问题了,从乐队构成的角度来说,这竟然是一个没有主唱、特长之处在于能自己作词作曲的乐队...制作人织田哲郎见到二人作品的时候,觉得很意外,心想二人该做黑衣人,为人作词作曲才对。
孙、李二人当时没想过找主唱。两人是把乐队作为课余爱好,而不是谋生手段,但是现在重组,找主唱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起码要加一个主唱,然后着情考虑其他类型的乐手,这是两人商议后,一致达成的共识。
聊到晚上九点多,孙泰信下楼,去这几天常去的那家咖啡店买咖啡提神。
快要走到店里,却发现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熟悉身影,坐在咖啡店不远处的双人公共座椅上。
好像是咖啡店里那个疑似idol的女孩儿?孙泰信越走越近。
的确是她,怎么神情很低落?今天工作出错,被店长责骂了?和同事起争端,被前辈欺负了?孙泰信这么想着,走到了女孩儿边上,坐下。
“人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候,生活没你想得那么好,但也许也没你想的那么糟。”先灌一碗鸡汤再说。
“其实,你看到的是我的替身使者,我的真实身份是个树洞,要不要和树洞先生说说,你有什么烦恼呢?”孙泰信见女孩儿不说话,又接着说。
于是朴仁静侧过身子,抬头看着孙泰信:“树洞先生,虽然有些冒昧,但是可以和你说说话吗?”“当然,树洞先生就坐在这里,你想说,他就会听”。
“家里不放心我一个人在汉城打工,想让我回家。奶奶的病情恶化了,我却帮不上忙。这种时候,心里还想着做个歌手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明明说好要放弃的,却还是留在江南区打工,树洞先生,我该怎么办?”
各大娱乐公司大楼都在江南区,或者江南区不远处。
“生活总是这么艰难吗,树洞先生?”
女孩儿说了这么多,他有些消化不及,还有些无地自容。他以为只是刚工作的小姑娘遇到些小事情,抗压能力弱。没想过会听到这些沉重的事。
于是刚刚没心没肺的安慰话,都更显风凉。
孙泰信喉头耸动,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自己被噎住了,一个词也说不出。
在他眼里,她只是个高中生一样的孩子啊。这样残酷的人生,要怎么解答?
早熟一些的懂事孩子,惹人喜欢,但倘若太早熟,就只剩怜惜。
她的心里,压着太多大山。这些山太大,大到挤走了她的青春;太沉,沉到压垮了她的梦想。
孙泰信坐近一些,然后挺直腰杆坐正,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把肩膀借给你用,哭出来吧,哭过了,就要鼓起勇气面对明天。”
朴仁静一愣,看着孙泰信。
“怎么了,不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