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绯羽如今是真的了解玄烨,这头她们四个人还聚在一块儿说抱团的事呢,那头在养心殿里看折子的玄烨就晓得惠嫔不仅跟额日敦搭上了,还拉拢了乌雅氏。
听着李德全的回禀,玄烨手里的朱笔顿了顿:“此事可打听清楚了?”
“回皇上,奴才打听的一清二楚,懿贵妃前脚刚出翊坤宫,乌雅答应就带着宫女去了延禧宫,乌雅答应前脚到,惠嫔娘娘身边的画眉就去了咸福宫请宣贵人。”
玄烨本就不喜欢人结党营私,之所以对林绯羽她们几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实在是因为她们几个的心思并不在争宠上,而且她们几个每每凑在一起,不是聊话本子就是打麻将斗地主,跟惠嫔她们兴致不一样,故而玄烨便不曾将她们四个凑做一堆儿的事拿出来说。
“嗯,朕记得前几日,乌雅氏也去了趟延禧宫的,她这般殷勤的往延禧宫跑……”玄烨一手轻扣着桌子,一手撑着下巴,闲散又慵懒,“且让她跟在惠嫔后头吧,有惠嫔护着她也能胆子大些,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玄烨不期然就想起了之前查到包衣奴才们在宫里暗地做下的事情,不知不觉间,皇宫里已然遍布包衣奴才,如今连他这个皇帝都要受包衣奴才掣肘,这对玄烨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朕记得先前不是查出来乌雅氏的阿玛如今领着包衣佐领的职衔么?回头你瞧瞧去包衣间透出风声,就说朕有意要削减后宫用度,娘娘、公主和阿哥们自然是受不得委屈的,朕思前想后,唯有削减包衣奴才的份例银子,左右包衣奴才都是世代为奴的,给他们个差事已是开恩了,月例银子以后就减半吧!”
玄烨如常说着,站在一旁的梁九功脸色大变,忙挥着拂尘请玄烨三思:“皇上三思啊,包衣奴才由来已久,先帝时期的董鄂妃就是在包衣奴才手里吃了亏,当时先帝便想改制宫里奴才们的规制,奈何包衣奴才牵一发而动全身,先帝这才不得不放弃……”
玄烨正襟危坐,似笑非笑的看向梁九功:“朕不是先帝,你怎么就知道先帝做不好的事情,朕也做不好?此事迫在眉睫,朕不仅要做,还要轰轰烈烈的做!”
看着少年天气的意气风发,梁九功不敢再劝,只得给自己的土地李德全使眼色,可李德全已然领了玄烨的旨意,怎会再忤逆圣意?
“好了,朕还要看折子,你们且想法子如何将朕刚刚让你们传的话传出去吧,最好是让宫里的包衣奴才们都知晓朕的态度!”
眼瞧着梁九功和李德全都出去了,玄烨取了一本奏折,正准备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复又阖上了手里的折子,站起身来在旁边的书架上熟练的取出一本书,自顾自看着。
“先帝不敢对包衣奴才动手,那是他顾忌着包衣奴才们会伤害董鄂妃,但朕就不同了,承乾宫和翊坤宫早就被朕和她们自个儿安排的跟铁通一般,若他们想用对付先帝的法子来对付朕,想都别想!”
玄烨轻轻翻阅着手里的书,想起这会儿她们几个都在宜妃那里,折子都不看了,长腿一拔,越过御案,就往门外走。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刚安排了李德全去散布玄烨交代的话,梁九功就看到玄烨兴致勃勃的从大殿里走了出来,一应依仗正准备要跟上的时候,玄烨一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