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信都王宫之内。
姜兰甫顺着廖淳手中的箭尖望到一个黑洞洞的耳洞,这耳洞便是那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槐里侯皇甫嵩的,皇甫嵩依旧端坐在那里秉烛夜读,但不知怎么的今日夜虽已深,他却还是一身的铁甲披挂在身上,只不过是将那顶头盔搁放在了面前的几案之上。不过不要紧,只要廖淳的手一松,这支利箭一样会刺入皇甫嵩那黑洞洞的耳洞之中,到时候不只会将这耳朵射聋,而且这利箭会穿过头骨,直达*,顷刻间将皇甫嵩送到那阎王爷那儿去。
就这么姜兰甫与其余的一众兄弟都屏着呼息在等着廖淳松手的那一瞬间,而这一次廖淳像是也下了杀心,勾着弓弦的手指缓缓的松了开来。
突然一阵脚步声夹杂着盔甲摩擦发出的声响从宫室中传来,廖淳怕被那走来的人发现,急忙收了手中的弓箭,招呼众人一起蹲下来,躲在了窗棂之下。
只听那脚步声与盔甲摩擦之声停下之后,一个声音说道:“启禀将军县令阎忠求见。”
这说话的应是那守门的侍卫。
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让他进来吧。”这声音听去颇为随意应是那皇甫嵩的。
不等那侍卫答话,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宫室之外传来:“信都县令阎忠拜见将军。”
廖淳心道,这阎忠不等侍卫传唤便急着自报名号走进宫室去,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而皇甫嵩更深夜半了还披着一身的铁甲,莫非……
不等廖淳想下去,只听那皇甫嵩说道:“阎大人深夜前来可有要事?”
廖淳一听心道,皇甫嵩这么问,看来这阎忠的到来与皇甫嵩更深夜半了还披着一身的铁甲之事好像没什么关系,那还是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再说。
但廖淳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却又听到一阵夹杂着盔甲摩擦之声的脚步声朝宫室外走去,随后还传来了一声吱呀呀的关门声,廖心道,看来真是什么秘密之声,屏退了守卫还关了门,于是把耳朵竖得更尖了,去偷听宫室之内,那阎忠与皇甫嵩二人到底会密谈些什么?
宫室之内,一个身着青色官袍,腰挂文士剑,须发花白看去年岁与皇甫嵩相仿的文官站在那里,回头看了看已被出去的侍卫关上的宫室大门,又转过头来用眼珠四处扫视了一遍,确定宫室之内除了自己与皇甫嵩外已再无第三人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如今黄巾虽灭,然阉党乱政,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把持朝政、蛊惑圣听的局面依然没有改变,满朝忠臣义士多被这群阉党所害,即便是大将军亦难免为阉党所制,公虽在冀州远离京师,然宜早思脱身自保之计呀!”
皇甫嵩听后叹了口气道:“此非单单是阉党之祸,大将军乃是何皇后之兄,乃是外戚,黄巾贼作乱之时,这阉党与外戚为了剿贼尚能相安无事的和平共处,如今黄巾覆灭,两边相争只怕更胜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