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晟愣神当中,苻坚跳过刚才的话,道:“寡人此次带姚苌出征,收获颇丰,甚感欣慰!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次,姚苌算是让寡人开了眼了。”
“大王胸襟开阔、心地坦荡,又慧眼识才,实在是大秦之福也!”赵显晟对苻坚献上仰慕和赞叹,转而又不无疑虑地说道,“不过,奴才尚有一丝忧虑,想当初,胡人姚苌是因随其兄长姚襄出征,与我军交战时,中了我诱敌深入之计而败阵。其兄姚襄当场被杀,当时,姚苌被捕捉时也已受了重伤,想自刎殉国,却连举剑的力气都已没有了。大王宅心宽厚,竟然放了他,还说,‘秦王不杀手无缚鸡之力及伤残之人士,想报仇的,等养好了身体再来!’姚苌果真就落荒而逃了,不到十日,竟又自己找了过来,投奔大王,其实从一开始,老奴一直就有担心,只怕,姚苌另有所图,我们不得不防啊!”
苻坚盯着赵显晟,点头道:“赵公公所言极是,起初,寡人也时有提防,故而,才亲自陪同出征,为的就是要考察一下,这个姚苌投诚的诚信如何,委实是要他补交一个投名状,好在这一次,在与他的本族羌族作战时,姚苌依然奋勇当先,身先士卒,不仅大获全胜,还从羌族虏获了大批牦牛羊群,充足了我军补给,是一大功臣啊!”
“老奴惭愧,连效犬马之劳的能力和机会都没有。自大王掌事以来,全凭大王一身胆略,威震四方而保大秦安宁至今。老奴跟随在大王左右,虽仅为日常生活之监事,也着实见识了不少,这次有幸随大王出征,反倒像是游乐一场,趁机也对姚苌旁观了一些动作。余以为,姚苌此人,戾气太重,敢作敢当,对族人尚且如此凶狠,那么,对秦人又会如何呢?因此,他越是急于投诚,不顾一切地献上厚重的投名状,反而越是让人担忧啊,大王!”赵公公不无忧虑地道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所以,公公认为,寡人给予姚苌的太厚重了么?”苻坚看着赵显晟,哈哈大笑道,“勿施以厚待,又何来忠诚?”
赵显晟惶恐地答道:“算是老奴多虑了,想必大王定有测控!”
“不过,公公尚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寡人倒也十分赏识!”苻坚依旧笑容可掬地看着赵太监。
“效忠大王,坦诚进言,是臣之职责!”赵显晟恭敬地答话。
“嗯,言之有理!”苻坚点点头,继而又问道,“有时,寡人也有些诧异,身边大将,竟然多为外族之降臣,就连右丞相王猛,都是投奔而来的汉人。如果说,此乃天佑大秦,那么,寡人又何不顺从天意?唯才是用又有何惧?”
经苻坚这么一提醒,赵显晟回头想想,秦国上下从文行伍的干将当中,果真有不少外族人士,包括刚刚苻坚提到的姚苌和王猛之辈,便也是一脸茫然地表示难以理解。
“族人不强,难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一统天下啊!”苻坚转而又慨叹道,“尽管,本王尚能借用外族力量对付外来挑衅,然而,终不及自身强壮来得踏实、安心呢!常言道,打铁还需自身硬。”
“大王说的极是!”赵显晟将话绕回来,说道,“故而,大王有点犹豫,太子的本领如何得以提升?”
苻坚点点头,回到太子的问题上,苻坚略显不悦。
本来这次亲自出征,实际上是等于发了两张考卷,一张是要考察太子的问政的能力,在可掌控范围之内,如何应对突发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