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西下,朝霞落地。
独自一人守在林中的陈无双,正趴在客房的卧床上酣睡。
一阵心悸,让其从睡梦中惊醒。
陈无双揉揉眼睛,回想起刚刚梦中的情景,一只恐怖的黑色怪物,正朝着自己虎视眈眈……
甩甩脑袋,遗忘掉噩梦,陈无双伸个懒腰后,走出房门,来到院落外。
而那高涨的饱腹感,还留存在腹中,看着胀起的小肚子,陈无双咂咂嘴,有点想念凡人吃的柴米油盐了。
为早日摆脱这种感觉,要勤奋修炼!
陈无双挥动拳头,蹦蹦跳跳来到木桩之上,盘坐在上面,学着主人的样子,打坐运功,消化体内的聚灵丹。
树桩抽出的枝丫,异常茂盛,而边上那缕火苗,在微风中,摇曳跳动。
这时,陈无双忽然发现,在枯树长来的新芽幼树旁,多出两株一尺高“野草”。
在陈无双瞪大双眼的注视下,那“野草”竟缓缓开出花来……
无双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主人留下的传音符,注入一丝灵力。
当陈立收到通知时,也感应到了分身的变化,那两株“野草”,应该是前些天陈立做实验时,留下的两株八品灵药。
韩雪雪交给他炼丹的“定金”。
本来是想着,给分身一起喂了。
毕竟是增强实力的灵药,陈立又不是真的会炼制丹药,放在手里也无他用,给分身吸收,说不定能让其顺利迈入八品。
结果,它只吞食了装载灵药的盒子,那由八品青灵树炼制成的玉匣。
买椟还珠,剩下的灵药陈立也没太过在意,一时间疏忽忘记,没想到今天倒是送来了惊喜。
沟通分身意识后,才弄清缘由。
灵树分身在地底扩张,将碍事的灵草给拱了上来,结果它们被灵树释放的木之精纯所滋润,开始以数十倍于正常生长的速度,开花结果,走向新的生命周期。
这还只是染上点,若是直接以木之精纯催化,岂不能成长更快?
而且,从无双的描述来看,灵药开花结果,并不像青灵树那般颇受限制,或许真能无限培育,一生六,六六三十六……
哪怕灵药不比灵丹来得值钱,但只要量大,还愁赚不到灵石?
漫步于韩府观览的陈立,脸上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灵药可比半步八品灵丹,更容易脱手变现,毕竟若是一直贩卖半步灵丹,久而久之,傻子都能察觉出,里面定有猫腻。
而灵药,可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毕竟小汤山灵植园,除了种植青灵树外,各家也都有自己的独立灵药园,只是规模都不大。
一来灵药比较娇贵,无论是要定期值肥,还是浇入灵液,代价都太大了,不是普通九品修真家族,能够负担得起的。
二来灵药生长所需的灵气浓度,也不是小汤山能提供的,只有清晨日出前的一时辰,灵植园内空气中的灵气浓度,才能勉强满足灵药的年份生长。
所以在野外,就别想着能撞上大运,“偶遇”一株千年灵芝,万年人参……
根本没那生长条件。
就算真能有,当那些金丹老祖,元婴老怪,都是撒币大善人?
一小株灵药也许还察觉不到,可若是片灵气浓度异常之地,神识一扫便知。
而如今,陈立凭借青灵树分身,就能建造属于自己的灵药园,培育出大量珍稀灵药,积累家族底蕴。
或许成为一名“天赋异禀”的灵植师,也挺不错~
想到这,陈立给无双回去消息,交代她挖出两株灵药,先存放在卧室内,等他晚上赶回再说。
踱步片刻,陈立又拿出张传音符:
“是成。准备好材料,连夜扩府。”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呼喊声:
“陈总管!陈总管,老爷请你去厅堂,该用晚膳了!”
陈立抬头望去,园林荷池对面,韩府的一位下人,正招呼自己。
“来了。”
收好传音符,陈立将面部伪装重现,跟随下人,来到熟悉的厅堂外。
此时日落西山,黑夜笼罩大地。
负责宴请宾客的厅堂,灯火通明。
随侍女引路踏入其中,便看到韩恒昌正坐在主位之上,在其右手边,却意外坐着位老者。
陈立见过他。
昨夜护送韩雪雪而来的侍卫。
和刘家关系莫逆的炼气期圆满修士。
而在韩恒昌左手边,坐着一身白衣的韩雪雪,低头不语。
陈立走上前,拱拱手:
“见过韩前辈韩小姐,以及这位前辈。”
此时餐桌上,菜已备齐,只等陈立。
韩恒昌捋捋白须,淡淡道:
“来,上座。”
顺着韩恒昌所指的方向,陈立走过半圈餐桌,坐在韩雪雪身旁。
韩雪雪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韩恒昌伸出右手介绍道:
“这位,是雪儿唯二在世的亲人,她的外祖父,刘守。”
陈立当即起身,举杯敬酒:
“晚辈陈立,见过刘前辈。”
刘守举杯相敬后,只是抿了小口。
陈立一口,将杯中灵酒喝下。
辛辣的味道在喉咙里打蹿,伴随着酒中灵力,渗透进筋脉,给身体带来了丝丝虚浮之感。
几番夹菜敬酒后,陈立和准岳父、准外祖父,也都有了几分醉意。
韩恒昌逐渐喘起气来,但还是一杯杯的向陈立邀酒。
终于,在十几杯灵酒下肚后,韩恒昌咳嗽起来,越咳越剧烈。
韩雪雪见父亲今晚喝的如此之多,已影响到了本就衰弱的身体,终于抬起头,开口劝道:
“爹,别喝了,身体要紧。”
韩恒昌却置若罔闻,摆摆手,喘了几口粗气后,向陈立道:
“来,小陈,你我真是一见如故,老夫恨不得晚生个四五十年,和你做场兄弟。”
“来,在喝一杯。”
说着,又给自己倒满酒杯,朝陈立,举杯邀约。
韩雪雪见劝阻无果,便转头看向一旁的陈立,眼神里满是哀求之色。
陈立耸耸肩,他可是晚辈,哪有晚辈不主动回敬长辈的道理。
于是举杯开口道:
“韩前辈,陈立也恨不得早生几十年,跟随前辈,在这山美人美的好地方,成家立业。”
说完,陈立顿了顿,接着道:
“但,还是前辈身体要紧,切不可为了一时之兴致,伤了精元。”
“这样,从这杯开始,晚辈一杯,前辈只需喝半口即可。”
“既能尽兴开怀,又不伤神体安康。”
说罢,陈立便先喝完杯中灵酒,向着准岳父,拱拱手。
韩恒昌捋捋白须,点点头,欣慰道:
“还得是小陈,深得我心,深得我意,那便听你的,只喝半口。”
喝了半杯,韩恒昌将酒杯放下,哀叹一声,淡淡道:
“只可惜,老夫这一生,不能收小陈你入门下,着实含恨。”
“若是能有你作伴老夫,余下的日子,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说着,韩恒昌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再续满上一整杯。
握着酒杯,又要抬起相敬。
一旁的韩雪雪,终于看不下去,伸手压住父亲举杯的手臂。
“爹,不要在喝了!”
韩恒昌看向女儿,她那激动的神情,双眼泛起了泪花。
韩恒昌幽幽叹口气:
“雪儿,你可知为父,走到了这一步,心中唯一放不下的,是你啊~”
说完,也跟着流下两行浊泪。
随后挥起衣袖,擦了擦眼泪,便再次举起酒杯,向陈立示意:
“来,今天是小陈赴宴的喜庆日子,就别提这些伤心事了,来,小陈,今晚你我不醉不休!”
看着准岳丈如此热情,陈立自然不敢再做劝停,又是一杯烈酒下肚,这才察觉到,准岳丈眼神里的闪动。
心领神会的陈立,当即再给自己添上一杯灵酒,举起酒杯,向二位前辈示意:
“听闻韩前辈之所困,陈某看在眼里,心中亦是感同身受,恨不得为前辈,排除心忧,以解后难!”
“在此,我陈立,斗胆以总管之职,向二位前辈,提亲!迎娶韩小姐!”
韩恒昌顿时眼冒金星,当即喊道:
“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陈立,老夫且再问你,是否真心,想迎娶吾家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