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诛心之论!”
“诛心之论!”
“小人眼中无君子!”
朱高炽挺着肥胖的大肚子,面红耳赤地指着座的汉王。
朱高煦一脸无辜道:“谁是小人,谁是君子啊?”
“你!我说的就是你!”
朱高炽指着汉王的鼻子,气呼呼道:“你们几个在外面打仗,留我一个人守京城,累的要死要活。”
“功劳没有,你还污蔑是我找麻烦,哪有人往自己脑袋扣屎盆子的?”
朱高煦摇了摇头,站起身,背着手叹道:“大哥,话不能这么说。”
“我们刚一回来,就被那些靖难之役逃出去的余孽刺杀。”
“这天字第一号案件,你怎么不查啊?”
朱高炽急道:“诶不是,我......”
“你想干什么!?”
朱高煦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太子,惊讶道:“我明白了!是不是,你心里就存着要为那些余孽留分寸的心?”
朱高炽怒道:“老二,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留什么分寸了?”
朱高煦冷笑道:“之前宋高宗杀了岳飞,他孙子不也是等到死了之后才翻案的吗?”
“等到爹百年之后,你当了皇帝,想怎么做怎么做!”
“现在留下分寸,将来施以仁政,这也是一步不错的棋啊!”
朱高炽急得磕磕巴巴道:“老,老二,我......”
“话不能这么说!”
就在这时,朱瞻基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才两人的争吵,他都已经听到了。
听到汉王要往自己老爹头扣屎盆子,朱瞻基心中冷笑,面儿不咸不淡道:
“二叔,北镇抚司和锦衣卫都是三叔管着,三军有一半也听你指挥。”
“怎么爷爷回来的时候,北门不走,东门不走,偏偏要绕到南门回来?”
朱高煦瞪眼道:“小子,你的意思是说人是我安排的?”
“没没没!”
朱瞻基连忙摆手,嘿嘿笑道:“我哪敢怪罪二叔?”
“我的意思是说,这事儿结果未定,现在怀疑谁也没用。”
“哼。”朱高煦脸色稍稍缓和,但神色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盛气凌人了。
朱高炽站久累了,朱瞻基忙扶他坐下,转身给自己的胖爹和汉王分别倒一杯茶。
茶喝到一半时,朱瞻基又笑吟吟道:“二叔,我知道爷爷派你去办这事,你累。”
“不过你放心,爷爷已经让三叔四叔都去查了,我爷俩能帮你也尽量帮。”
言下之意,二叔你想再泼脏水得小心着点。
朱高煦放下送到嘴边的茶碗,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暗道自己这个大侄子心眼是真的多!
老大位置坐的如此稳固,有这小子一半“功劳”。
不过转瞬,朱高煦又是一愣,问道:“等等,你刚才说老爷子让老四也去查了?”
一提这事,朱瞻基就是一阵肉疼。
他的御赐腰牌啊!
本来他还指望靠这腰牌查出真凶,帮他老爹洗干净嫌疑。
现在倒好,腰牌被小叔叔抢走,他们父子俩又陷入被动了。
心里疼归疼,面朱瞻基还是一脸从容道:“是啊,四叔已经带人去查了,听说好像去了一个...叫什么...孙氏古玩行......”
轰!
朱高煦一阵嗡鸣。
心脏像拖拉机一样“哒哒哒”地跳了起来。
孙氏古玩行!
那不就是他安排那些人的藏身之处吗!
“二叔,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啊,茶不合口?”朱瞻基疑惑道。
“没,没...”
朱高煦连忙摆手,然后有些心神不定地起身,径直往门外走,“老大,我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父子俩一脸懵逼。
这老二咋还莫名其妙认怂了?
...
梁王府。
朱高焱回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朱高焱命丫鬟将床暖好,自己去院子里刷牙洗漱。
挤好自制的薄荷牙膏,朱高焱用小毛刷开动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一个笑眯眯的声音:“老四,自个在这忙乎啥呢?”
“二哥?”
朱高焱一回头,发现是汉王站在他身后,眉头顿时大皱,捏着鼻子道:“二哥,你多长时间没刷牙了,嘴巴太臭了!”
朱高煦脸一黑。
心说你这小王八蛋,在这借空骂我呢?
朱高煦前一步,嘿嘿笑道:“老四,二哥听说老爷子也让你查这案子了?”
“嗯嗯对呀!”
朱高焱眨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朱高煦一拍大腿,“哎呦!我说这老头子,是咋想的呢,这不是胡闹吗!”
“这要是让那群老鼠伤了你,二哥不得心疼死?”
“老四啊,听二哥的话,那群靖难遗孤就是疯子,时时刻刻想着报复咱们爷几个呢。”
“这事你以后就别插手了,让二哥去查就行。听话,啊。”
朱高焱一听,小脑袋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可不行!我现在是皇御赐腰牌的钦差,现在全京城我是最大的!”
说着,朱高焱拍了拍胸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
朱高煦一愣,“啥,啥?御赐腰牌?老头子把腰牌给你了?”
“对呀!我随身带着呢!”
朱高焱左右摸了摸兜,皱起眉头,有些懊恼道:“诶?不见了,让我放哪了呢?好像今天钓鱼的时候扔花坛里了。”
“扔花坛......”
朱高煦嘴角抽搐。
尼玛,那可是老爷子御赐的腰牌啊,当初他求了多少遍老爷子都没答应。
你倒好,直接给扔了!
哪个花坛,二哥去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