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肖想着秦萧的肉体,但东方芜也只是想想,她只是对他生出了一丝希翼,从心底里希望他能留下来与她做个伴,想着他也是个美男,若他真心留下,与他日久生点情相依相伴的,也无不可。
但想想,他腿还在恢复期,若自己现在太认真,等他全好了不想再留下,她又当如何?
直觉告诉她,秦萧的身份不简单,她不想卷入其中,却又私心想要他留下来,与她共度此生。
秦萧也是辗转反侧,任他怎么哄骗,东方芜都不上当,他又不能强行把她按在自己身侧,就怕吓到了她,也把自己折磨的够呛。
这就有意思了,第二天,出门时,两人都顶着个熊猫眼。
好在东方芜并无异样,上茶楼说完了书。今日洛烟柔倒是不在,就东方芜、秦萧和容美人三人用膳,东方芜一手拿着箸子,一手捧着碗,眼睛却迷瞪着,身子缓缓晃到左边,又晃到右边。
秦萧倒是在她说书的时候眯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明显要好得多,东方芜伤还未好,又一夜未睡,还说了两个时辰书,早已累的不行,要是往常,见到这满桌珍馐,她不得大快朵颐。
可今日,她却坐着都睡着了。
“娘子,娘子??????”秦萧轻轻唤了她几声。
东方芜强打起精神,用手背揉了揉眼睛,“额,相公,怎么了?”
秦萧放下筷子,大掌握住了她捧着碗的小手,体贴道:“菜要凉了,实在是困就去休息一会儿,等你睡醒了我们再回家!”
东方芜迷瞪着眼,看向身侧优雅无比的容美人,容美人道:“去后院歇息吧,菜给你留着!”
“多谢容公子”东方芜谢了容美人,迷迷糊糊的起身往外走,却不小心被门槛拌了一跤,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秦萧和容美人都是一惊,秦萧起身就要去扶。容美人却比他更快一步,只见他身形一闪,已然越过他,将东方芜从地上捞起来,拦腰抱起,径直就朝后院走去,秦萧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容美人脸色不似平时那般笑意浅浅,此时他的面上早已结了一层霜,被她抱着的东方芜却往他怀里蹭了蹭,眼都没睁一下,嘟囔道:“萧铭,我困!”
容西月回头阴恻恻地看了一眼秦萧,他是不是连真名都没有告诉她?他知道他与那个叫夏灵秀的女子是情投意合的,可那女子竟然一听说他死了,便转投二皇子的怀抱。
他心中既然已有了一个女人,那他对她,又有几分真心?还是说,只是利用她给他治伤?
容美人心中更堵,他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才过去一夜,似乎她与秦萧的关系就增进了不少,此前,她对秦萧始终保持着距离,她都看在眼中。他虽行路不便,她却也只是隔着衣袖扶他,他给她夹菜,她也会趁他不注意将菜推到一边。
可今日,她们二人虽眼圈黝黑,两人相处的气氛却分外融洽,就连他握住她的手,她都没有躲闪,而在他的怀中,她还喊着他的假名。
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太多,或许不若他想的那般,他是不是应该坦诚一些,与她说个明白!
这一觉,东方芜从未时睡到戌时三刻才幽幽转醒,她是被饿醒的。
秦萧靠在她的床头睡着了,想来他昨夜也是没有睡好的,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他,东方芜心中暖暖的,经过了昨日的事,这个男人给了他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虽然,东方芜平时看上去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其实她心中有着深深的孤独感,可,看着此时的秦萧,靠在床头沉睡的秦萧,她觉得她以后或许不会再孤独!
伸出手,她纤细的指尖,往那张白璧无瑕的俊脸上探去,秦萧眉头紧皱,似是睡得不安稳,她想抚平那里。
还未来得及抚上去,却听得一声轻咳。东方芜心中一惊,微微抬首,侧目一望,竟是容美人,他懒坐在太师椅上,端得一副优雅姿态。
东方芜没有想到容美人也在这里,尴尬收回手,秦萧本就耳力极佳,听得轻咳之声,便立即转醒。
“娘子你醒了!”秦萧声音轻柔,东方芜冲他淡淡一笑,点点头。
“天黑了,我们回去吧!”秦萧视线往窗外一扫,对她说道。
东方芜缓缓爬起来,这才发觉屋内已经掌了灯。
“相公,我饿了,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东方芜又望向了容美人,“容公子,菜可还留着?”
“我既答应了,自然都给你留着”容美人面上绽出绝美笑颜,墨眸中温情脉脉。对守在门外的福贵吩咐了一声。
秦萧却是黑了脸,“回去咱们自己做,也不差这一会儿!”
“菜都是花了银子的,不能浪费,再说,我还想跟容公子说说建竹楼的事呢!”东方芜掀开被子,起身便笑嘻嘻的坐到了圆桌前,等着开饭。
“竹楼我会找人建,这些菜也值不了几个银子,剩菜有何好吃?”秦萧微怒。
东方芜诧异,回头注视着他。秦萧此刻,如一棵老松般,端立在那儿,面带温怒,脸色暗沉,一看就知道他在生气!
可他为何生气?突然之间这是怎么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找谁来建,那菜值不了几个银子?五十两一桌呢,即便容美人分摊了二十五两,二十五两,那也够普通农家吃一年了。
“相公??????你怎么了?”东方芜目露关切,却也有不解。
“娘子,我累了,想回家!”他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见东方芜这般注视着他,秦萧突然觉得自己这火,发的很没有道理。
他不想看到容西月的脸,他想快一些跟她回到他们的小茅屋里,只有他们两人的小茅屋!他只是生自己的气,却不经意的,将火发到了东方芜身上。
“我知道了”东方芜面色一寒,转头对容美人歉意一笑,“容公子,实在抱歉,想来我相公是真的累了,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结账!”
容美人始终保持着温和笑意,优雅从容,丝毫不觉尴尬,“嗯,无妨,路黑,小心些!”
“告辞!”东方芜拱手一礼。
秦萧深邃的眸光直插容美人墨眸,两人凝空对视,秦萧眸光凌厉如刀,容美人墨眸含笑如水,却都带着坚毅,寸步不退。
“相公,咱们走吧!”如此明显的敌意,东方芜再看不出来那就是真瞎了。
东方芜与秦萧牵了小灰灰,从后门出来,福贵一脸不情愿的将手中灯笼塞进东方芜手中,“公子授意的,说天黑!”
言闭,转身便“嘭”得一声关上了院门。
东方芜沉默着,扶着秦萧上驴背,自己牵着小灰灰,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夜色浓稠,黑暗中,只有那盏孤灯散发着浅黄的微光。夜风很凉,东方芜与秦萧都沉默着,万籁俱寂,驴蹄声在这宽广的官道上显得格外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