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瞄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颜良,嘴角暗撇。
“还能有何良策?”
“事已至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高氏一刀两断,难不成还留着他成为哥筹粮、分田的阻力?”
干掉高氏还有一个好处,高氏的罪是大是小,就全由陶应一张嘴来说了。
虽然避免不了高氏的余孽或姻亲报复,但至少陶应在大义上“没有做错”。
“没错自然没有把柄了,没有把柄,即便张让权倾朝野,也没办法在短期内对哥施以报复。”
只要短期内能太平无事,对陶应来说,就足够了。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离董胖子入京不到一年了!”
当然,虱多不痒,债多不愁的陶应,也有心理准备。
“大不了,提前割据就是,说不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兖州,让曹阿瞒另寻出路去吧!”
华歆目光灼灼地望着陶应,陶应也笑意从容地看着华歆。
“子鱼先生,何必试探于我?”
“眼下形势如此,该怎么办,还用说吗?”
陶应的直言不讳,听得华歆浑身发冷,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彻底破灭了。
“青州,要么死在陶重光手中;要么,陶重光死在青州!”
陶应想杀谁、要杀多少人,华歆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华歆在意的只是大汉的律法、理法、规则。
而眼下的陶应,完全不按规则办事,我行我素,这是华歆无法接受的。
“当年景王问政于管氏,‘杀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吗?’若陶郡守是管氏,如何作答?”
陶应知道这个典故的,管氏的回答当然是“不可以”,因为这有悖律法。
但当下是乱世,要救人,就不得不牺牲有些人了,所以华歆旧故重提,他的回答自然不用思考,呼之即出。
“当然可……”
话未说完,陶应猛地顿住了,继而冷汗横流。
若陶应未来只想占据“梁山”,做个带头大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为所欲为,只图自己一时快活,这样回答自然称心、霸气;但若征伐天下,这样的话柄,将是致命的。
“唉!”
陶应虽然及时住了口,但华歆还是失望地暗自摇摇头,再次鄙夷起陈逸的眼光来。
“前一次看走眼了王文祖,这一次又看走眼了陶重光,陈平举,汝不配为鲁国相也!”
华歆此刻想什么陶应没时间琢磨,他尽力束缚脸上变幻不定的神情,不动神色地瞪着华歆,心中千万次问候华歆八辈祖宗。
“差点就被这条死鱼带到了阴沟里,这人太坏了啊!”
不过,陶应很快又释然了。
“既然要砸烂旧世界,那么凡为新秩序建设所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与合理的!”
言出法随,也是在新秩序下通行。
“当然可以!”
胸中充斥雄霸之气的陶应,一双璀璨生辉、傲然睥睨四方的星眸盯着华歆,语音铿锵自信。
“因为,我是陶应!”
华歆骇然抬头,一双失神的眸子盯着傲睨一世的陶应,寒毛直竖,内心翻腾。
“大汉,恐无宁日矣!”
与华歆的惊惧不同,陶应的短短一句慷慨陈词,听得颜良身心激荡。
“主公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