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度看了看刘备笑着说道:“玄德说笑了,我止有三郡之地,兵不过五万。自保尚不足,何谈出兵讨曹贼?”
刘备见状连忙说道:“将军勿忧,景升兄直言盟约一旦订立,三家互不侵犯,互相救应。今楚侯亦在此,不知楚侯态度如何?”
韩玄长叹了一声说道:“如今江东尚由我兄长执掌,玄今为刘将军所执,恐不能遂皇叔之意。”
刘备犹豫了一下说道:“曹操平定河北后必起大军南征,我三家再不协力抗敌,终将为其各个击破。愿二位详思之!”
“唇亡齿寒之理我亦知之,只是曹操乃多谋之人,其大军出征冀州许都焉能无备?曹操尚有青州军三十万,屯田军不知几何,且我南军兵士陆战不及曹兵,贸然袭许都必败!”刘度详细分析了一番曹操的隐藏实力。
韩玄也连声称是:“许都有荀彧坐镇,谋士武将数不胜数。我军若不能一战破之,待曹操回军,我三家必皆为所虏。”
刘度不胜唏嘘,没想到之前风光无比的韩玄和刘度现在却不肯出兵。其实细想也就明白了,权衡利弊,刘表和韩玄的地盘与曹操接壤,就算他们联军能攻下几郡之地,分地盘的时候也不好分。
刘度离得最远,自然不愿吃这个亏,而刘备虽说是刘表派来的谈判代表,却是货真价实的第四家盟友。若联合出兵,刘备于此战中得利最多,名利双收。
然后只剩下韩玄和刘表争夺地盘了,韩玄自然不愿意和刘表撕破脸,让刘度在后面渔翁得利。
结盟之事一时难以谈拢,刘备且先请韩玄、刘度在襄阳驿馆住下,自去与刘表商议。
刘表身体方有些好转,听刘备说与韩玄、刘度结盟之事未谈妥,不觉心中苦闷,邀刘备饮酒。酒至半酣,刘表忽然潸然泪下。
刘备放下酒觞,说道:“韩玄、刘度各怀异心,曹操若率军来攻荆州,备自当引军为兄长当之。兄长何故如此?”
刘表叹道:“吾非为此事!”
刘备问道:“兄长有何难决之事?倘有用弟之处,弟虽死不辞。”
刘表说道:“前妻陈氏所生长子琦,为人虽贤,而柔懦不足立事后妻蔡氏所生少子琮,颇聪明。吾欲废长立幼,恐碍于礼法欲立长子,怎奈蔡氏族中,皆掌军务,后必生乱。因此委决不下。”
刘备说道:“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若忧蔡氏权重,可徐徐削之,不可溺爱而立少子也。”
刘表默然,刘表后妻蔡夫人素来看不惯刘备,只要是刘备与刘表叙论,必定前来窃听。此时她正在屏风后偷听,听到刘备说出这番话,心里深深记恨。
刘备察觉自己失言,于是起身去厕所。刘备见自己大腿内侧肥肉又长起来了,不自觉悲伤落泪。过了不久又来到席间,刘表见刘备像是刚哭过一番,觉得有些奇怪,便询问他。
刘备长叹道:“备往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散今久不骑,髀里肉生。日月蹉跎,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
刘备和刘表酒醉,各自归去安歇。刘表听了刘备的话,心怀忌惮,退入内宅。蔡夫人对他说道:“适间我于屏后听得刘备之言,甚轻觑人,足见其有吞并荆州之意。今若不除,必为后患。”
刘表也不回答,只是摇头而已。蔡氏于是密召蔡瑁进来商议此事,蔡瑁说:“可先就馆舍杀之,然后告知主公。”
蔡氏听从蔡瑁之言,蔡瑁回去后,便连夜点军。
韩玄和刘度也在馆驿居住,他们早已就知道刘备与刘表谈话,会引起蔡氏记恨,蔡瑁必然要杀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