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还在想着,若是真得当了他的灵兽,我是不是还是自戕来得好些?
好在烛月没在了,我生怕我这副落魄样子,成了他对我最后的印象。
我被人绑在了架子上。
说实在的,我觉得他们没有必要给我绑得如此多道捆仙锁,毕竟,我现在已是被他们折腾得虚弱极了,即便是把我给放了,我也不见得能独自走出这黄沙堡。
可那架子真是挺高了,我在上头,几乎能看清下头每一个人的表情。
就像,就像小时那教习先生一般,站在高高的台上,底下若有弟子有了什么小动作,便可以拿了戒尺下去训他。
可惜,那时,我一向都只有被打的份儿。
想到这儿,我竟笑了笑。
底下弟子们一片唏嘘,大约是把我这笑容当作嘲讽了吧。
天地良心,我只是回忆起了过去罢了。
精血入额,神契入体,大约也就是整个过程了吧。
太阳照得我有些昏昏沉沉的,可下面的秦贤还在絮絮叨叨地跟弟子说着些什么。
我是懒得去听的。
不过,我倒是瞧见了隐于角落的烛月。
他本就是黄沙堡弟子,廖姓弟子又不在,一时间,也没人记得要去抓他。
我心里头求着老天,希望可以让他平安归去。
我看着一个月牙白袍子的弟子一步一步地朝着我来,手中的玉盘里盛着两物,一是盛着血珠的小碟,另一则是一枚书简。
这大约就是神契了吧。
我懒懒地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现在已是阴沉了下来。
连最后一眼太阳也不让我见呀?我有些苦笑。
自戕不是难事,只要在那弟子靠近我之时,我用我那最后蓄起来的一丁点法力拆了我身上这捆仙锁,而后拿了那弟子身上的佩剑,抹了脖子就行。
我有些讪讪,死相不会很难看吧?
确实如我所愿,我顺利地解了捆仙锁,顺利地抽了他的佩剑,可我在抹脖子之前手抖了一下。
还好手抖。
一道天雷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差点没把我劈成一只烤龙。
我被这雷惊得往旁边一扑,再抬头之时,只觉有个仙女从天而降。
说她是仙女,为何呢?因为她着一袭白衣,长纱飘摇,恍若倾城,飘然若仙。
也不知她是何来头,只是那么轻喝一声,连秦贤也对她躬了躬腰。
我还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角落里的烛月已经冲了出来:“不可!”
那姑娘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二话没说的就搀了我起身:“你还好吗?能走吗?”
我有些抖:“……嗯。”
“敢收虬龙为灵兽,秦贤,你可真是嫌命长。”大约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连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我也觉得可爱了几分。
“不敢不敢啊,景云仙子,完全是个误会,是个误会。”秦贤在下头点头哈腰着,差点把我给笑岔了气。
嗯,收获了秦贤的白眼一枚。
被称作景云仙子的姑娘轻哼一声,抓我手臂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也没管我乐不乐意,就祭了灵剑出去,提了我上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回头看了看烛月所在的位置,可惜这姑娘飞得太快,等我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着他了。
“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