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您这是……”
冷不丁发现法海扫过来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佟宝鸿的心不由地便是一惊。
“这事情先到此为止,没有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法海没给出解释,仅仅只是面无表情地下了道指令。
“诺。”
尽管不明所以,可佟宝鸿却是不敢稍有违逆。
既已看透了迷雾背后的真相,那,法海自然不会按着对方的步调去走,每日里诸事不管,一壶茶,一本书,逍遥自在,到了点就下班,四平八稳得就跟一老宦海似的。
“听说徐元文那个老不修找你麻烦了?”
法海倒是能忍,可佟国纲却是看不过眼了,这一日,方才回到了府上,第一时间就将法海唤了来。
“爹,是谁告诉您此事的?”
一听这话,法海顿时便笑了。
“嗯?”
佟国纲很懵,完全搞不懂自家儿子这话到底是啥意思。
“爹,告诉您这件事的人不是自身有问题,便是他身边的人有问题。”
法海还是在笑着,只是笑意明显有些寒。
“此话怎讲?”
佟国纲说到底是武人,脑海里并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皱眉思索了片刻,依旧还是摸不着头绪。
“这事情说破了也简单,不过就是个阴谋罢了,孩儿以为三徐必是已暗中投靠了索额图,这是在故意激我佟家跟明相起冲突,一旦如此,那,陛下为平衡朝局,势必会让索额图复出。”
在自家老爹面前卖一卖关子可以,卖多了,那一准要吃老拳,这么个蠢事,法海当然不会去干。
“你怎知三徐已投效了索额图?”
思忖了片刻之后,佟国纲还是觉得这事太过吊诡了些。
毕竟三徐这十数年来一直都是紧跟纳兰明珠的,当初在参倒索额图一事上,三徐还是主力来着,彼此间的仇当真不小,哪是那么容易便能化解开的。
“爹,您是知道的,三徐都是有才无德之徒,此辈最是贪婪,这些年来党附明相,索贿受贿之事不少,但,所得其实不多,大头都被明相与余国柱拿去了。”
“往昔也就罢了,三徐羽翼未丰,只能吃点残羹剩菜,可如今呢,三徐个个窃据高位,又怎肯再屈居人下,引入索额图,不过是为了扳倒明相而已,偏偏索额图正急欲复出,那,岂不是一拍即合了么?”
这,有啥好奇怪的,朝臣彼此倾轧不过寻常事而已,也就佟国纲过于耿直,看不通透罢了。
实际上,若不是因着是康熙帝亲舅舅的缘故,就佟国纲那等尿性,早不知要死上多少回了。
“嗯……,那,依你看来,我佟家当如何应对?”
这一回,佟国纲总算是听明白了。
“以静制动便好,爹,您该是已经看出来了,明相近来一直在为大阿哥使力,太子势孤,但消陛下没有换马的心思,那就必然会让索额图复出,迟早的事儿罢了。”
“所以呢,就让他们斗去好了,咱们不参与,不过,得便的话,还是可以谋些利益的,爹不妨先绸缪一下,将十七叔提到给事中的位置上,将来也好有个喉舌,您看呢?”
佟家虽说在京高官不少,但,大半是在军中,文官这头相对偏少,尤其是得用的人不多,法海当然是得设法先把自己人给拱上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