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众人听到豫王萧逸寒这样问,不敢答话。
只瞧着站在谢怀津灵位前解开裘皮大氅的男人,满脸邪笑,在满室灵幡和烛火映衬下,竟比那纸扎的童男童女还要可怖。
神色哀痛的谢弼上前拱了拱手:
“豫王殿下言重了,诸位都是旧相识,可怜老夫晚年接连失女丧子,不忍见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特来安慰罢了。”
“是,是......”众人回应。
“怎么?谢太傅家的人命案子,刑部的人就这么结了?”萧逸寒从老海手中接过丝绢,兀自低头擦手,“太傅和大公子竟也咽的下这口气,当真是顾全大局。”
谢弼看着萧逸寒的伤腿,叹道:“圣上说结了,才让老夫和怀彬先行回京料理犬子的身后事。倒是难为殿下带着伤,还顾念着情谊来吊唁。”
说完,又回身看了看谢怀彬:“还不快给豫王殿下看座上茶。”
“诶!”萧逸寒眼里的光暗了暗,旋即抬手制止,“看座不必,今日本王不请自来,说几句话就走。”
谢弼长眉微颤:“请豫王殿下示下。”
“近两日,本王听到风声,说宫里头的娘娘们染上了时疫,顺天府的人到处宣扬时疫凶险,百姓不可出门,还教人在家中泼洒烈酒来驱疫,你们可有知晓此事?”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却不吭声。
“看来是不知道了......”萧逸寒点头,“你们都如此,也难怪皇兄整日在京城外盘桓,乐不思蜀。”
他说话间又故作疑虑缩了缩眼角:“就是那时疫的病症有个颇为滑稽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身旁老海适时开口:“回主子,叫大头瘟。”
“瘟”字甫落,萧逸寒便将擦过手的丝绢扔进火盆,火舌“嚯”地窜出老高,众人不禁低呼出声,惹得他像是看了杂耍般哑笑两声:
“不过是一个大头瘟,瞧把诸位臣工吓得。”
见吏、工二部的两位王尚书位列其中,萧逸寒轻抬锦靴走到吏部尚书王维全面前:
“不过二位王大人害怕却是理所应当,咱们且不说那大头瘟了。晋王兄之所以被扣上谋逆的罪名,若没有你二人与陆云礼暗通款曲、栽赃陷害,本王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