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相馆里的另一个矮个伙计,正抱着十几个沉甸甸的相框,哼哧哼哧地走过柜台。
“咋了,一大早就有人惹你了?”他问高个伙计。
“没事呢,刚才一个小报童,来了不照相,老和我扯着什么租赁合同的事情,说我们的租赁合同是无效的,还连续说了好几遍,这怎么可能,估计是个恶作剧。”
抱着相框的挨个伙计,把沉甸甸的木质相框,放在店铺的角落里,准备往回走。
突然,他停下脚步,对着同伴眨巴两下眼睛。
“你说他在问租赁合同?报童身边可有其他人?”
“没有,他一个人进来,我还去门口看了一下,这小孩一个人跑了,身边没有其他人。”
矮个伙计思索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他走出店面,往四周环视。
大街上人来人往,逐渐热闹起来。
“你看着店面,我和老王汇报一下情况。”
高个伙计一愣,“啊,有什么问题么?”
“没事,我总觉得有些离奇,我上楼去。”
矮个伙计上楼,支呀一声推开门,又马上合上。
隔间里,王文斌把近视眼镜抬高到额头上,正在调试一台电台。
这是红党在上海,仅存的一台保存完好的电台了。
不过接收器出了一点问题,王文斌正眯着眼睛,用钳子拨弄着铜丝。
见矮个伙计进来,王文斌对他说:
“黑子,铜线估计还是有些问题,我们得找一根粗一点的,你回头去五金店铺瞅瞅,有没有合适的粗铜丝。”
名叫黑子的矮个特工,轻声对王文斌说:
“老王,有个情况,我觉得有些离奇,和你汇报一下。”
“哦?什么情况?”
王文斌停下手里的活,把近视眼镜从额头上放下来,紧张地盯着黑子。
“刚才有个卖报的报童进来,对着大李说,我们的租赁和同是无效的,连续说了好几遍,此事有点蹊跷,所以我来和你汇报一下。”
王文斌双手环抱在胸前,思索了一番。
他站起来,推开紧紧关闭的窗户一角,透过缝隙,四下观察。
“老王,我上楼前去门外看了,没有什么异常。”黑子说。
王文斌点点头,继续坐回桌前,用钳子捣鼓他电台的铜丝。
“你做得好,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我们这里是开放式的情报站,任何人能进来,搞不好就有特务来探查,切记要小……”
王文斌突然顿住。
“你刚才说,那个报童说什么?”
“他一直在说我们的租赁合同是无效的,有点莫名其妙。”
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到,王文斌的身体一个激灵,蹭地一下从凳子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