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家扶持的皇子将来能荣登……
这种想法在李平的脑海中愈演愈烈,他的手指抑制不住的开始激动的颤抖,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甚至预见了李家往后荣宠盈门,权势滔天的盛景。
可下一瞬,他的眉头又紧皱起来,矛盾将他就要撕成两瓣,正在摇摆不定之际,常随匆匆赶来,带来了长乐长公主的口信。
同口信一齐到的,还有雯雯以及她手里的包袱,瞬间,一种更为保守的选择便消失殆尽了。
李平眸光一凛,他拽起齐婆,将装有信物的包袱扔给她,对着常随厉声道:“备车,随我进宫面圣。”
……
扶樱正在经历一个漫长而又无望的梦,梦里的她一个人走在宫阙红墙之间,可是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宫道,今天却怎么都走不出,没有尽头,她跑啊跑,拼命想逃离出去,却发现是无穷无尽的。
忽然,当那扇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少女欣喜的欲伸手推开,眼前却毫无征兆的闪过一张张狰狞的脸,她开始尖叫,想要大喊救命,却发现喉咙哽住了一半,发不出声音,然后,那些阴森可怖的鬼脸化成了一滩滩的血水,嘀嘀嗒嗒落在她脚边,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靡丽又妖艳的牡丹。
一眼望不到头的血色花海,一下一下的吞噬着她,扶樱开始挣扎,可不断增加的牡丹却紧紧的簇拥着她,渐渐的她无法呼吸了,像是即将要溺亡一般,少女伸着纤细的胳膊,不断求助,可黑暗仍然势不可挡的将她彻底吞噬。
“啊!”扶樱惊叫一声惊醒,猛的睁开眼,通身雪白的小班竹不知何时上了塌,正在舔舐着她的手臂。
少女下意识动了动手掌,尝试抚摸它毛茸茸的额头,可抬手间才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浑身无力,喉咙、头,哪里都是疼的。
云叶正巧走进来,瞧见自家公主醒了,喜出望外的扑过去:“殿下,您总算醒了!奴婢快要被吓死了!”
顿了顿,她瞧见塌上的小犬,便伸手驱赶:“去去去!你这小畜生怎么在塌上,快下去!”
班竹遭到了厌弃,反而委屈的往扶樱怀里头钻着,扶樱怜爱的抚摸了下它柔软蓬松的毛发,眼神示意云叶,就随班竹去吧。
云叶只好作罢,下一瞬又火急火燎的出门,疾声厉色的唤人去将药端来。
原本脑海中一片混沌的扶樱,平静了一会儿,终于记清了那日在重华宫所发生的一切,她呼吸有些急促,明白自己这次定然是闯下大祸了。
因为,从她刚刚醒过来,就不见爹爹的身影,这令她有些伤心,看来,爹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微微晃了晃脑袋,她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招招手,对着等候在一旁的宫人,艰难的沙哑出生:“裴砚呢?”
宫人顾左右而言他。
扶樱察觉出了端倪,眸光一变:“说。”
宫人支支吾吾的讲,裴砚被刑部的人抓走了,如今已经下了大狱。
少女惊惧不已,挣扎着起身,懊恼、自责、悔恨莫及,已经将她全身心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