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都说过了,不可能的。这件事,不仅我不同意,夫人也不同意,父亲更是不用问,你知道你要嫁的是谁吗!?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怎么可能将我唯一的妹妹亲手推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的身旁!”里珥康看着他,语气急促,说罢,眼神一暗,顿了顿又道:“何况,你都不知道他是否喜欢你,你这是何故啊。”
对于他唯一的妹妹,自然是从小呵护备至,希望她能遇到良人度过余生,她的脾性,他亦了解,虽面上看似羸弱,实则固执专情,她心如磐石只为一人。明知自己做再多的劝阻,最后也会是无用之功,可叫他看着她纵身深渊,又于心何忍啊。
“我,我已认定他一人,他不是冷血无情的鬼魅,我相信我看到的他!”里玧神情坚定,眼里满是倔强,又道:“他不喜欢我也罢,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跟在他身后永远追随他。”
珥康摇头,喟然长叹一声,道:“玧儿,你,哎,你怎么这么固执啊!”随即声音低落,低声道:“父亲出门前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你,你现在叫我如何是好啊,退一步你不愿,可进一步就要你承受余生的诽议,你叫我怎么帮你啊?!”说罢,思虑了片刻,咬咬牙下了决心狠心说道:“这件事你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不会答应你嫁给他的,更不准你无名无份的跟着他。是,他是修为地位都无可挑剔,是长了好皮囊,可是在那样无害的面皮下,你到底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什啊,亲手杀了他的父亲,还杀了同门。毫无人性,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数都数不尽。”珥康说到此脸上带着愤怒和一丝恐怖,但更多的是对这个妹妹的担忧。
“不是的!这些都是传闻!”里玧急道,眼里似乎泪光闪烁。
珥康不忍看她,带上兜帽,似是安抚道:“你好好呆着,不要再像这样闹了。”随即出了门,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了里玧的哭泣声,顿了顿身,再也不忍听下去了。
此时,之前探路的符篆也有了回应,是在东边。页辞也一跃到了屋脊朝里温那边奔去。一路上弯弯绕绕,还跑错了一条路,终于到了里温的房间。里温的屋子和西边完全不同。由较短的一层木楼和较长两层木楼呈丁字状拼接而成,页辞绕着一层的屋子转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他。爬上了二楼,在最边上的屋子里见到了里温。页辞隐起灵力以防被他发现,蹑手蹑爪的变成了符篆的形状从门缝里中钻进去。只见整个屋子朴素至极,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再什么都没有,只是三个家具都是用上好的檀木制成,雕花质朴精美,不愧是与晋长老里婪的儿子,这三样东西看着平凡却比一般的浮躁装饰贵重多了。床榻上的男子就是里温,如珥康所言,确实是一副好皮囊,可惜,除了皮囊,名声确实不怎么样。
里温是中原剑修排行榜上第四位,年轻有为,可传闻他滥杀无辜,冷血无情,有一次还因为一点小矛盾就杀了几个同门,可与晋宗的宗主竟然只是罚他跪了三个月。
“你是谁?“页辞在房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鱼符,只能去床头搜,突然里温的剑似乎动了一下,页辞立刻警觉的向后一退。果然,里温起身,就朝页辞这里看。
“喵~”页辞见被他发现,也不慌乱,轻车熟路的喊出了一声猫叫,随即端坐在地上。
但很可惜,里温并没有上当,“阁下不愿显出原形?”里温的声音很凄冷,身上带着森森寒意,手中已经握着了他的佩剑。页辞认得这把剑,是有名的杀人的剑,鲸骨。里温缓步走向页辞,剑尖离页辞只有一寸,里温又问:“你好大的胆子,随意进来,不怕有来无回吗。”
页辞见他似乎是没有认出自己此时乃是伏魂,根本变不了人,清咳了一下嗓子,打趣道:“我是诚意造访,道友别这么大的火气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慢慢用猫抓轻轻拨开他的剑尖。
“深夜鬼鬼祟祟也算诚意造访吗?”里温声音提高,更加冷森:“说,你到底是谁。”
页辞见里温那么冷漠,无奈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妖,若非逼不得已,实在不想打扰道友好好睡觉,我,其实是来,和你借一样东西。”
里温哦了一声,眼里的杀意更浓,一剑就刺向了页辞:“你与我有杀父之仇,你还敢这样闯进我的屋子,不怕死吗,页怀之?”
他的剑速度及快,又直击咽喉,页辞才堪堪避过,便听见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也不装傻了,道:“怕死我就不会来!”页辞翻身一跃,猫爪就朝他的眼睛伸去。“鱼符呢,你到底藏哪去了!”
“呵呵,鱼符不在这里。你以为我在明知你会来偷的情况下还会把鱼符放在我身边吗?”页辞现在的身型较小,很容易能避开他的剑锋,不过还是紧张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剑法不全是与晋宗的剑法,似乎混杂着更为凶狠的剑招。听到他说鱼符不在身上页辞心底暗骂了一遍他全家,恨不得一口咬碎他的脖子,这人心思慎密,反应也很该死的不差。页辞纵身向里温的头顶袭去,想要趁绕开他的视线时溜走,朝窗户打出一道灵力,两只前脚刚出窗外,忽然整个猫身被一股强力束缚住了,被向后一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震得页辞一口老血都快吐出来了。没吐出血,但是吐出了一大口墨汁,符篆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再不能赶紧退出伏魂,自己的魂魄很可能要成残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