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和枢期两人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二人的馄饨也端了上来。
南烛先是喝了一口摊,这家的馄饨汤是拿鸡汤熬的,撇了油,味道鲜美极了,她又夹了颗小馄饨,这馄饨小巧精致,透过薄薄的皮能看到里面嫩嫩的馅,咬一口味道好极了。
南烛正眯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平静的一餐,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了丝竹管弦之声,伴随着人群的喧闹声,离这边越来越近。
摊子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那煮馄饨的老夫妇俩也擦了手走了出来,朝那边看着。
南烛问道,“这就是花魁游街要来了?”
那妇人笑道,“是啊,这是这个月第三回了,姑娘你是外乡人吧,运气好哦,这花魁总共就游三次街,今儿个你们刚刚赶到了。”
“婶婶,”南烛接着问道,“你们这经常花魁游街吗?我看大家都热闹得紧啊!”
“嗨,我们这小地方哪来的经常花魁游街啊,这也是我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好像是说这花魁是外地来的,漂亮得紧,规矩也多,这花魁游街的活动就是她提出来的!”
“那不得花不少钱?那老鸨乐意?”
“又不是老鸨花钱?这花魁我看过,那长得真是标致,说是能勾人魂,这些钱都是城里的一些公子哥掏的。”
说着那妇人咂了咂嘴,叹声道,“诶,那么标致的姑娘却做这种事,她爹娘可不得心疼死啊!”
“诶,得了得了,”旁边她丈夫忍不住开口道,“每次都说这话,你又不是她娘,你揪心什么!”
那妇人一瞪眼,“你个死老头子能不能有点心,就只知道看人家姑娘长的漂亮,咋不想想人家和你女儿也差不了多少呢?”
这夫妇俩斗嘴的时候,花魁的队伍也吹吹打打地走到了这边,南烛站在馄饨摊子边看得一脸惊奇,她原本以为来看花魁游街的都是一些大老爷们,没想到也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笑着闹着跟着花魁走。
南烛看着长长的队伍慢慢前行,人群中都是或好奇或兴奋的脸庞,南烛起了兴致,她随手将馄饨钱扔在了桌子上,拎着枢期便翻到了馄饨摊边上屋子的屋顶上。
“咱们也来翘翘这花魁有多么漂亮,”南烛一边嘴角翘起,随意地坐在屋顶上,朝着队伍中间的那顶步辇看去。
步辇十分精致,大红的布帛裹着四周,数不清的珍珠和细碎的宝石镶嵌其间,微黄的灯光映在上面,像是天边的星星。
那花魁穿着一身红色薄纱,薄纱里面是白色的丝绸裙,和她所乘坐的步辇一比,显得格外简单,但由于薄纱和丝绸松松散散地披在身上,虽是未露一丝肌肤,那姿态已经风流动人。
南烛从步辇看过去,先看到的是花魁那赤裸的双足,白净修长,颇让人有一番把玩的冲动。再看上去,便被这花魁自有的慵懒和风流吸引住了,南烛视线微微上移,想迫不及待一观这花魁的面容。
那花魁妆容精致,眼角勾了一朵妖娆的牡丹花,更趁得她双眼勾人,那一双眼睛里是这满街灯光的倒影,似是没有人的身影。
眼神薄凉,但嘴角却含着笑,看起来她微斜着身子躺在步辇里,似是享受着这众人的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