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于卿、卢卿的看法一致!”
说罢,朱祁钰下了御台,走到了重臣们的面前。
这是朱祁钰在增加自己的气势和权威,也是在力挺于谦。
“自八月土木堡兵败之后的近三月来,朕已经前后调山东、河南备操军、沿海备倭军、江淮漕运护粮兵陆续入京。”
“同时,朕又令御史白圭、李宾等十五人,于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等地招募民壮,协同守卫疆土。”
“为了表示朕抗敌之决心,朕还让原本郕王府卫士前往各地协助御史们编练新军。”
“如此,我大明勤王之师将会源源不断前来。”
“瓦剌人远离草原作战,他们死一个便少一个,兵力无法得到有效补充。”
“加上城外百姓已经全部入城,以实现坚壁清野,瓦剌又不能就食于我大明。”
“如此,则我大明和瓦剌此长彼消,攻守之势必然易形!”
朱祁钰豪气十足。
虽然这些举措大多是群臣在辛劳操办,可朱祁钰自认为也有自己的一份辛劳在里面。
“先前大军惨败,虽然兵器战车损失甚多。”
“朕令工部日夜赶制,又令人赴南京武库中取其所藏兵器神铳北上。”
“至于粮草之事,乃京师攻防之根本,朕更是不敢大意。”
“朕令兵部、户部、工部配合,已将通州存粮尽数运入京师。此后,户部又督促各地转运粮草入京。”
“同时,为了让南方物资北上京师,朕首次设立漕运总督一职,让周忱这样的能臣出任漕运总督,又派出铁骨铮铮的王弘前去协助周忱。”
“如今京师府库中的存粮,可供使用两年之需!”
如此一桩桩、一件件,朱祁钰都是在强调他在军国大事上的突出贡献。
“朕令太仆寺、苑马寺配合兵部一起,补齐军马充实军中防备所需。”
“事到如今,京营已有骡马数万。”
“京师内外,营垒林立、兵器充足、粮草充沛,当足以固守天下根本!”
“如此情形之下,何需忌惮同瓦剌野战?”
朱祁钰这是要把于谦等大臣的功劳,全部揽到自己头上。
不过朱祁钰可不会脸红。
要不是有朱祁钰这個精神领袖在,只怕京师军民早就被瓦剌吓破了胆,哪里还能同仇敌忾?
“陛下功在我大明江山社稷,臣和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虽说京营整顿已趋完善,但想要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捣毁瓦刺主力,这仍是不可能的事。”
于谦的面色凝重。
“为何?”
朱祁钰脸上显露出惊诧神色。
朱祁钰一直觉得,战局的胜利在向着大明倾斜,他不明白于谦为什么会出来打击军心。
“于谦,你怕了吗?”
朱祁钰这是想用激将法。
“臣从来就没怕过!”
“臣还记得,陛下当日对臣念过的一首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于谦对着朱祁钰一拜。
“臣是认为,土木之败虽然事发偶然,损失的兵力从全局来看亦容易补充。”
“然而这练兵一事,绝非一朝一夕就可见到成效!”
“如今京师各营所补充的兵丁,非是老弱,便是民壮。”
“如此老弱之兵,战力远不及瓦刺铁骑彪悍。”
“纵然我军能够凭借一时血气,在京师城下击退来犯之敌,然而整体作战实力还是逊色瓦剌。”
“臣以为,我军只能谋求以一两次大胜,图谋在震慑住瓦刺主力之后,逼使其自动退出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