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寓元被两人抬着,不多时,便感觉身体着了地,一股阴冷潮湿之感自背部传来,腐烂的气息伴有浓郁的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去倒点水来,别真让他死了。”
当中一人开口吩咐一句。
陈寓元现在目不能视,口不能言,但是感知能力大幅度提升。
他不知道是不是像一些盲人的“通感效应”一般,可以通过声音,转化成为视觉信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能朦朦胧胧,感应到周身的一切。
比如周围的大致环境、那人倒水的景象,甚至另一人朝他徐徐靠近,蹲下身子探查他的脉息等等。
“你下手也忒狠了些,这他妈只剩一口气了。”
“我下手狠?你是不晓得这小子反抗时有多大力气,人看着挺瘦弱的,没想到却是头驴。”
“唉!罢了罢了,反正他也活不成,只要撑着在仙师到来之前别死就行。”
那人这般说着,接过水来给他灌了几口。
陈寓元又惊又惧,联合这些话语,暗想自己不会落入什么邪教组织手中了吧,他现在这种半植物人状态,难不成是被喂了药?
一瞬间,各种新闻案例逐一浮现于脑海,使得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从山上摔下来没摔死,原本应该庆幸,但倘若果真如他所想,其实跟摔死也没多大区别了。
两人喂了陈寓元半碗水之后,便不再管他,坐在一旁自顾自的高谈阔论,埋怨了一番命运劳苦,最终话题定位在了所谓的“仙师”身上。
“麻子,你说这乌木仙师到底什么来历?拘着我们兄弟在此为他抓取活人做药引,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人心还能当什么药引子。”
一人面上带着几许疑虑,眼神中有些担忧。
“嗨!你管他呢,这些修行中人多有怪癖,事不关己,咱们有好处捞就行。”
“话虽如此,可我总是担心,哪天若不如他的意,把自家性命给白白送了,岂不血亏?咱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名叫麻子的壮汉捋着下巴,闻言点了点头。
“嗯!照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道理,这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千万不能马虎。”
仙师?修行?人心做药引?
陈寓元渐感事情不大对劲,或许情况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离谱。
这是准备要挖他的心啊!
他内心泛起丝丝绝望,不过又很不甘心,而从两人的交谈当中,他所得到的一些信息,也使得他隐隐有所察觉,一个震碎三观的想法,一闪而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渐暗,陈寓元始终如一,醒都醒不过来,更别谈自救,加之面临死亡,心乱如麻,身心内心,可谓是双重煎熬。
风声猎猎,吹得窗户糊纸噼啪作响,耳边时不时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应是某种小动物在来回蹿行。
一股浓郁的腐木味随风贯入鼻腔,刺激着陈寓元的嗅觉神经,使得他几近晕厥,然而这股味道在旁人闻起来,却是淡淡的木香,沁人心脾。
与此同时,陈寓元浑噩的脑海中,一道青色流光浮现而出,流光初始只是一个光点,在他意念被吸引凝聚到上面时,光点由小变大,轰然炸开,倏忽间,一副陌生的画面突兀显现出来。
“仙师驾临。”
屋外传来一声呼喝,屋内两人一个激灵,赶忙起身相迎。
紧接着,一名面如枯槁却身形宽大的灰袍老者,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小人恭迎仙师大驾。”
两人毕恭毕敬,来到老者身前拱手见礼。
老者扫视屋内的陈寓元一眼,眉头微蹙,目光落在二人身上。